临安城的梅雨总来得猝不及防,城东的“沈府”朱漆大门紧闭,门檐下的铜铃被雨水打湿,响起来闷闷的,像是堵在喉咙里的哭。济公撑着把破伞,酒葫芦挂在腰间,摇摇晃晃站在府前,眯眼打量着门楣上的匾额——“沈府”二字漆皮剥落,左下角刻着个小小的“柳”字,被雨水泡得发乌,像是藏着段见不得光的往事。
“师父,就是这儿!”必清拎着僧袍下摆,踩着水洼跑过来,裤脚全湿了,手里攥着支玉簪——簪身是羊脂白玉,雕着朵残荷,簪头缺了块,露出里面的铜芯,“昨天夜里,沈府的小姐沈若薇突然疯了,拿着这玉簪追着丫鬟打,嘴里喊着‘柳家的人,拿命来!’,今天一早,沈老爷就派人来请您,说府里闹鬼,连管家都被吓得病倒了!”
济公伸手夺过玉簪,指尖刚碰到簪身,突然“哎哟”一声,伞差点被风吹跑:“好家伙,这簪子里的戾气,比老衲上次遇到的绣品还冲!必清,说说,这沈府和柳家,到底有啥过节?”
必清喘着气,从怀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这是我从临安城的老账房那抄的!沈家和柳家都是前朝的大官,沈老爷的爹沈大人,当年和柳老爷的爹柳大人是同僚,后来因为一桩‘贪墨案’反目,柳家被抄家,柳大人病死在牢里,沈家却平步青云,大伙都说,是沈家害了柳家!”
正说着,沈府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穿着青布衫的老管家颤巍巍地走出来,脸色比纸还白:“济……济公大师,您可来了!府里……府里真的闹鬼!昨晚我亲眼看见,小姐房里的窗户自己开了,一道白影飘进来,手里也拿着支玉簪,和小姐的一模一样!”
济公跟着老管家往里走,府里的回廊爬满了青苔,雨水顺着廊柱往下滴,在青石板上砸出一个个小坑。正屋的厅堂里,沈老爷坐在太师椅上,愁眉苦脸,沈若薇被绑在柱子上,头发散乱,嘴里还在喊:“柳玉容!我杀了你!你抢我的玉簪,我要你命!”
“沈老爷,令千金这不是疯了,是被人附了魂!”济公把酒葫芦往桌上一放,指着沈若薇手里的玉簪,“这簪子叫‘残荷簪’,是前朝柳家小姐柳玉容的贴身之物,当年柳家出事,柳玉容就是戴着这簪子跳了河!”
沈老爷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大师……您是说,附在小女身上的,是柳玉容的魂?”
“没错!”济公走到沈若薇身边,蒲扇一挥,沈若薇突然安静下来,眼里闪过一道白光,接着就传出个清冷的女声:“沈万山!你儿子害我全家,我现在附在你女儿身上,让你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柳姑娘,有话好好说,别拿小姑娘撒气!”济公摇着蒲扇,笑道,“老衲知道你冤,可当年的事,未必是你想的那样!必清,去把柳家的后人找来,就在城西的破庙里住着,叫柳明远!”
必清刚要跑,沈若薇突然挣扎起来,声音尖利:“找他来干什么?他一个穷酸秀才,能替柳家报仇吗?当年沈万山的爹沈从安,诬陷我爹柳承业贪墨,害我柳家满门抄斩,我就是化作厉鬼,也要让沈家血债血偿!”
“你错了!当年贪墨的不是柳承业,是沈从安的副手!”济公从怀里掏出本泛黄的卷宗,是前朝的《御史台档案》,“老衲昨天去官府查的,当年柳承业发现副手贪墨,正要揭发,却被副手反咬一口,沈从安被蒙在鼓里,还在皇上面前替柳承业求情,可惜没保住!柳家抄家后,沈从安心里愧疚,偷偷把柳明远的爹救了出来,养在府里,后来怕被人发现,才送他去了城西破庙!”
柳玉容愣住了,声音发颤:“你……你说的是真的?沈从安没害我爹?”
“当然是真的!”济公指着沈老爷,“沈万山,你爹没告诉你这些?”
沈万山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个木盒,里面放着封信:“我爹临终前,把这封信交给我,说等柳家后人愿意原谅沈家,再把信交出去。信里写着,当年他对不起柳家,让我一定要找到柳家后人,还柳家清白。”
正说着,必清带着个穿青布衫的年轻人走进来,正是柳明远。他手里拿着个布包,见到沈万山,眼里满是敌意:“沈老爷,你找我来,是想斩草除根吗?”
“明远,你误会了!”沈万山把信递给柳明远,“当年的事,是我爹对不起你爷爷,我今天找你来,是想还柳家清白,把沈家的家产分你一半,弥补沈家的过错!”
柳明远拆开信,越看越激动,眼泪掉了下来:“原来……原来我爷爷是被冤枉的!沈伯父,是我错怪你们了!”
柳玉容附在沈若薇身上,看着这一幕,眼里的戾气慢慢散了:“我……我恨了沈家这么多年,原来恨错了人……”
济公把玉簪递给柳玉容:“柳姑娘,当年你跳河后,这簪子被沈从安捞了上来,他一直放在府里,说要等柳家后人来取。现在误会解开了,你也该放下仇恨,去轮回了。老衲给你做个安魂符,让你走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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