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刚慢慢抬起头,眼神里像燃着野火,他往张杨卫脸上啐了一口血沫,声音沙哑却有力:“呸!狗汉奸!当初要不是你临阵倒戈,弟兄们能死那么多?想让老子招供?做梦!”张杨卫摸了把脸上的血,笑容瞬间没了,抬手给了刘志刚一巴掌,打得他的头偏向一边,嘴角又溢出鲜血。
“好,好个硬骨头!”张杨卫咬着牙,转身对旁边的侍卫喊:“给我打!往死里打!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到什么时候!”侍卫举起皮鞭,狠狠抽在刘志刚身上,撕心裂肺的疼传来,刘志刚却没再喊,只是死死咬着牙,额头的冷汗往下淌,视线渐渐模糊。可他的脑子里却很清楚,他想起和刘双喜在山坳里练枪的日子,想起冯伟老婆蒸的玉米饼子,想起狗娃第一次射中靶心时兴奋的模样——他不能招,他要是招了,黑松沟的人就全完了。
侍卫打累了,把皮鞭扔在地上,喘着粗气。张杨卫蹲下身,声音压得极低:“刘志刚,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刘志刚看着他,突然笑了,笑得满嘴是血:“你就是打死我,也别想知道半个字……我那些兄弟,会替我报仇的。”
张杨卫脸色铁青,站起身一脚踹在刘志刚的肚子上,刘志刚闷哼一声,一口血吐在地上。“把他关起来!不给水不给饭!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几天!”侍卫解开绳子,刘志刚像一摊烂泥似的倒在地上,意识渐渐飘远,手却悄悄攥紧了一块从木桩上掰下来的尖锐木片——这是他刚才趁侍卫不注意藏的,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黑松沟的雨还没停,狗娃和刘花已经到了后山。草长得比人高,雨水打湿了衣服,贴在身上凉得刺骨。狗娃走在前面,用柴刀砍断挡路的荆棘,时不时回头喊:“刘花姐,你慢点,这坡滑。”刘花跟在后面,眼睛盯着地面,仔细找着柴胡和蒲公英——这些草药是贺峻霖的希望,她不能漏一株。
“狗娃,你看这个是不是?”刘花蹲下身,指着一株长着黄色小花的植物。狗娃跑过来,扒开叶子看了看,点头说:“是蒲公英,止血效果好,咱们多采点。”两人蹲在地上,手指被草叶划得满是小口子,渗出血珠,却没在意,只是一个劲地往布包里装。
采了半个时辰,布包已经鼓得像个小包袱。狗娃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刘花姐,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贺大哥还等着用药呢。”刘花刚要起身,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簌簌”的声响,她赶紧拉住狗娃,示意他别出声。两人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屏住呼吸,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过了一会儿,一只野鹿从草丛里钻出来,低着头啃草。狗娃松了口气,刚要说话,就见野鹿突然抬起头,警惕地盯着前方,转身就跑。狗娃脸色一变:“不好,肯定有人!”他拉着刘花躲进更深的草丛,手里紧紧攥着柴刀,指节泛白。
没过多久,几个穿着国民党军装的士兵走了过来,手里端着枪,嘴里骂骂咧咧的:“这鬼天气,还让咱们搜山,哪有人影啊!”“就是,李队座那边还没消息,局座都快气疯了,咱们要是找不到人,回去又得挨罚。”“别废话了,赶紧搜,搜完早点回去躲雨。”
狗娃和刘花屏住呼吸,看着士兵走远,才敢从草丛里出来,脸色都有些发白。刘花拉着狗娃的胳膊,声音发颤:“快走,咱们得赶紧回村,把这事告诉冯叔他们,国民党的人已经到后山了!”狗娃点点头,两人沿着山路往回跑,雨水打在脸上,连眼睛都睁不开,却不敢放慢脚步。
回到村里时,天已经擦黑。狗娃和刘花直奔刘花的窑,刚进门就看见贺峻霖靠在炕上,刘双喜坐在旁边,陈三正给他换药。“冯叔呢?”狗娃喘着粗气,把手里的草药往炕上一放,“我们在后山遇见国民党的士兵了,他们在搜山!”
刘双喜脸色一变,刚要起身,就见冯伟从外面走进来,身上的衣服全湿了,手里拿着一张揉皱的纸条:“刚从山下的联络点收到消息,国民党要派大队伍来搜山,说是要抓‘漏网的共党’。”
贺峻霖听到这话,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因为腿伤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刘花赶紧扶住他:“你别乱动,腿还没好。”贺峻霖摆摆手,看着冯伟,声音沙哑:“不能让他们搜到松沟,村里还有老人和孩子,得想办法把他们引开。”
冯伟点点头,把纸条放在炕上:“我跟几个老人商量过了,后山有条暗道,能通到山外的山洞,咱们先把老人和孩子送到山洞里,留下咱们几个,在山上设埋伏,把他们引去别的地方。”
“我留下!”狗娃举起手,眼睛亮得像星星,“我熟山路,能给他们带路,还能帮着设陷阱,张哥以前教过我怎么挖陷阱。”刘双喜也说:“我也留下。”
刘花端着熬好的药汤走过来,递给贺峻霖:“你先把药喝了,我也留下,我会治伤,要是有人受伤了,我能及时处理。”冯伟没反对——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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