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花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快步走到贺峻霖身边,伸手攥住他的手腕,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你胡说什么!”她声音发颤,过去那么多苦日子咱们都熬过来了,这点事算什么?”
她看着贺峻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刘花要跟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的腿。你好的时候,我跟你;你现在腿不方便,我更要跟你。我不怕受委屈,就怕你不相信我,不相信咱们俩能好好过日子!”
贺峻霖看着刘花泛红的眼眶,看着她眼里的坚定,心里又酸又暖。他抬起手,轻轻搂住刘花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低头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个轻吻。吻很轻,却带着满满的愧疚和感动。“我知道你心好,”他声音带着哽咽,“可我就是怕……怕我给不了你幸福,怕我这腿会拖累你一辈子。”
话没说完,刘花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和半截铅笔,塞进贺峻霖的手里。信纸是她前几天从村里的教书先生那里要的,边缘有些磨损,铅笔也只剩一小截,用麻线缠着笔杆。“怕什么?”她抬起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眼里闪着光,“我现在就写家书,告诉我爹娘,我要嫁给贺峻霖。就算他们因为战乱来不了,我也要让他们知道,我选的人,这辈子都不后悔!”
贺峻霖握着手里的信纸,指尖轻轻抚过纸边的褶皱,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他看着刘花,看着她眼里的期待和坚定,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顾虑,都有些多余。
远处传来村民归家的谈笑声,还有几声狗叫,顺着风飘过来,衬得小河边格外安静。夕阳慢慢往下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更长,几乎要缠到一起。贺峻霖沉默了片刻,慢慢点了点头。
刘花看着他点头,眼里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却带着笑。她接过贺峻霖手里的铅笔,在信纸上写下“爹娘”两个字,字迹不算工整,却很有力。“我先跟爹娘说咱们这儿的收成,让他们放心,”她一边写,一边说,“再跟他们说你的事,说你是个好人,对我好,对村里的人也好……”
贺峻霖站在旁边,看着刘花低头写信的样子,夕阳的光落在她的头发上,泛着淡淡的金光。他拄着拐杖,往刘花身边靠了靠,肩膀轻轻挨着她的肩膀。风又吹过来,带着麦香,还有刘花头发上的皂角味,很熟悉,也很安心。
他想起自己受伤后,心里一直很自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刘花。可现在他才明白,真正的感情,不是看对方能不能给你最好的生活,而是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愿意一起扛。刘花愿意陪他,他又有什么理由退缩呢?
刘花很快就写完了信,把信纸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等明天,我就去镇上把信寄出去,”她说,“镇上的邮局虽然有时候会耽误,可总能寄到的。”
贺峻霖点点头,伸手握住刘花的手。她的手很暖,带着点粗糙,是常年干农活留下的痕迹。他紧紧握着,像是握住了彼此的未来。“花花,”他轻声说,“等咱们把马家军打跑了,我就风风光光地娶你。我要让村里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媳妇。”
刘花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她低下头,轻轻说“峻霖,等几天我们就结婚吧”。贺峻霖有些恍惚,有些犹豫。
夕阳渐渐沉到了山后,天边的橘红色慢慢变成了深紫色,星星开始一点点冒出来。晚风带着凉意,吹过田埂,吹过小河,也吹过两人的头发。贺峻霖拄着拐杖,和刘花并肩往村里走,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挨在一起,长长的,像要一直走到天荒地老。
快到村口的时候,他们遇到了冯伟。冯伟手里拿着个烟袋,正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抽烟。看到他们,他笑着招手:“峻霖,花花,这么晚才回来?赶紧回家吧,晚饭该凉了。”
贺峻霖和刘花笑着应了声,朝着冯伟点头。冯伟看着他们相握的手,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眼里满是欣慰。他知道贺峻霖心里的顾虑,也知道刘花的坚定,现在看到他们这样,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回到家后,刘花去厨房热饭,贺峻霖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天上的星星。星星很亮,一闪一闪的,像是在对着他笑。他摸了摸贴身的口袋,里面放着刘花写的家书,虽然信纸很薄,却感觉沉甸甸的——那是刘花的心意,也是他们俩的希望。
不一会儿,刘花端着饭菜出来了,有炒青菜,还有两个玉米面饼子,饼子上还热乎着,冒着香气。“快吃吧,”她说,“今天累了一天,多吃点。”
贺峻霖拿起饼子,咬了一口,玉米的香味在嘴里散开,很踏实。他看着刘花,笑着说:“等麦子磨成了面,咱们做白面馒头吃,给你补补。”
刘花点点头,眼里满是期待:“好啊,我还想吃你做的馒头,你以前做的馒头可好吃了。”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着天,聊着未来的日子。贺峻霖说,等过几天,他想去镇上买些布料,给刘花做件新衣服;刘花说,等收完了麦子,她想去山上采些野果,晒成果干,留着冬天吃。他们聊得很开心,仿佛马家军的威胁,仿佛未来的困难,都暂时被抛到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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