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由王大夫等人拼尽全力支撑起的、庇护着最后幸存区域的庇护光罩,在这一刻发出了令人心碎欲裂的、如同冰面彻底破碎的刺耳声响!
光罩上原本就存在的裂纹瞬间扩大、蔓延、交织成绝望的蛛网,光芒急剧黯淡,眼看就要在下一瞬间彻底崩碎,将最后的安全区也暴露在这灭世般的余波之下!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那吞噬一切的光辉才缓缓散去,露出了其中惨烈的景象。
阿修罗坦那庞大的魔躯依旧顽强地屹立在虚空之中,但胸膛前的景象触目惊心!
那层层叠叠回防的触手,此刻已然尽数化为最细微的飞灰,彻底湮灭。
那面凝聚了无数哀嚎面孔的绝望之盾,虽然并未完全消失,但中心处被硬生生轰出了一个边缘不规则、巨大无比的窟窿,盾牌本身也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光芒黯淡到了极点。
透过窟窿,可以清晰地看到其后那颗暗红核心!它依旧在搏动,但速度明显缓慢、紊乱了许多,核心的光芒也黯淡了不止一筹,表面甚至出现了一些细微的裂痕!
祂挡住了这必杀的一击!
但付出了难以想象的惨重代价!
周身散发出的毁灭气息如同潮水般衰退,魔躯上那亿万眼眸,此刻有近半都彻底失去了光彩,如同熄灭的灯笼,变得灰暗、死寂。
轮回圣主悬浮于远方的虚空,周身流转的紫金神光也明显黯淡了许多,气息出现了剧烈的起伏,握着“终焉权柄”的手臂甚至微微有些颤抖。
显然,刚才那凝聚了万千化身与天地之力的一击,对祂的本源消耗亦是巨大。
意识海中,秦汐的意识带着明显的喘息和一丝脱力感:“哎呀……没,没完全打碎……这家伙的龟壳,也太硬了吧!”
“已经很好了,汐儿。”
秦安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但更多的依旧是冰封般的冷静。
“重创了祂的本源,极大地削弱了祂的力量,更重要的是,逼出了祂更深层次的东西……祂的‘完美’表象已被打破。”
“接下来,才是真正决定生死存亡的时刻。”
战场陷入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阿修罗坦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了那狰狞的头颅。
那双巨大的、如同漩涡般的暗红眼眸中,之前所有的疯狂、暴怒、嗜血,此刻都沉淀了下去,转化为一种极致的、冰寒彻骨、足以冻结灵魂的怨毒与……
一种令人更加不安的、死水般的平静。
“很好……非常好……”
祂的声音低沉沙哑,不再是咆哮,却如同来自九幽最底层的回响,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粘稠的恶意的重量。
“安……还有你体内那个……烦人的、叽叽喳喳的小丫头……”
“你们……成功地……激怒了……”
祂顿了顿,仿佛在品味着这种久违的、被蝼蚁伤及的屈辱感。
“真正的吾。”
“逼迫吾……动用这尚未完全复苏、本不愿在此刻动用的……”
祂那受损的暗红核心,开始以一种诡异的、完全违背常理和之前节奏的方式跳动起来,时快时慢,时而连续,时而停顿,仿佛在沟通某个遥远而恐怖、位于一切世界之外的黑暗源头。
一股比祂之前展现的“原初之暗”更加古老、更加深邃、更加接近“无”本身、带着万物终结、一切意义消亡气息的力量,开始从祂核心的最深处,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般,缓慢而坚定地弥漫而出……
“见证吧……这超越你们宇宙理解范畴的……终极之力……”
“这……便是吾最强的姿态……”
“暗渊归墟·万物终末!”
随着祂那如同最终判决般的宣告,阿修罗坦的整个魔躯,开始发生根本性的、概念层面的恐怖变化!
祂不再仅仅是物质与能量的聚合体,而是在向着某种“现象”、某种“规则”本身转化!
祂正在化身为“终结”这一概念的具象化存在!
祂所在的那片区域,宇宙的基本常数正在被这股源自“源初之暗”的力量强行修改、抹除!一切都在向着绝对的无、最终的寂灭不可逆转地滑落!
真正的、足以埋葬整个宇宙的终极危机,此刻,才刚刚揭开它绝望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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