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冢的金辉彻底隐没于苍穹裂口,仿佛从未降临。只留下磐石基地核心区这片被强行定格的末日图景:扭曲的钢铁骨架,熔融冷却后暗沉的金属大地,纵横交错的巨大地裂,以及弥漫不散的硝烟与死寂尘埃。
烟尘缓缓沉降,如同为这场浩劫盖上最后的灰幕。
在那片被祖脉焚身与混沌破碎肆虐出的、深邃黑暗区域的边缘,那尊由纯粹“暗”构成的身影——渊——静静地矗立着。光滑如黑曜石般的躯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冰冷的光泽,没有任何生命的律动,只有一种源自虚无的、令人窒息的死寂。眉心那一点绝对的“渊”,如同宇宙的盲点,吞噬着所有投向它的目光与感知。
它微微转动着那没有五官的头颅,动作生涩而缓慢,仿佛初生的机械在熟悉关节。光滑的黑色“面孔”朝向不同的方向:崩塌的合金巨构、扭曲断裂的管道、深不见底的地裂、散落的能量武器残骸…最后,停在了不远处。
那里,几张相对完好的合金担架被幸存者们安置在一块相对稳固的金属平台上。担架上,躺着这场灾难中最关键的几个身影。
玄霄真人气息微弱,道袍染血,昏迷不醒,古剑脱手落在身侧,剑身上的灰败裂痕触目惊心。
雷烈魁梧的身躯上覆盖着凝固的血痂,胸口微弱起伏,如同沉睡的凶兽,但伤势沉重。
而最中央的担架上…苏婉静静地躺着。
她脸色是失血过多的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曾经流转着蓝白星芒的手臂,此刻只留下一道贯穿的、灰败死寂的巨大疤痕,如同丑陋的蜈蚣。小腹处,那白金龙形的印记彻底黯淡,只留下一个淡淡的烫伤般的轮廓,再无半点生命波动。监测仪器连接在她身上,屏幕上是一条冰冷、笔直的死亡线。她的气息,断绝了。只有额心深处,那一点被祖脉最后力量强行守护的、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印记核心,如同宇宙尽头的孤星,还在以亿万年为单位般的缓慢频率,进行着最后的、无意义的明灭。
渊的目光(如果那能称之为目光)似乎“停留”在苏婉身上。光滑的黑色面孔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眉心那一点“渊”也毫无波澜。然而,就在这死寂的凝视中,一种极其微弱、仿佛错觉般的“引力”,以渊为中心,极其缓慢地弥散开来。
不是能量的波动,不是空间的扭曲,而是一种…对“秩序”的细微扰动,对“存在”的微弱“否定”倾向。如同平静水面投入了一颗看不见的石子,涟漪尚未扩散,但落点已然确定。
嗡…
距离渊最近的一小块崩落的合金碎片,无声无息地化为了最细微的金属粉尘,消散在空气中。
一根断裂的能量导管,端口处闪烁的残余电火花骤然熄灭,导管本身如同经历了万载时光,瞬间锈蚀、风化,化为齑粉。
甚至地面上一小片残留的覆海巨兽深蓝水渍,也在渊的“注视”下,颜色迅速褪去,分解为最基础的水分子,然后…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
这种“否定”的领域极其微弱,范围不过身周数尺,且时断时续,如同信号不良的广播。渊似乎还无法精确控制这种源于本质的力量,只能任由其本能地、被动地“泄露”出来,抹除着周围一切不符合“混沌”或“虚无”定义的“有序”存在。
“陈老…那…那个东西…”一名断臂的磐石之盾队员声音颤抖,指着静静站立的渊,眼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恐惧。他亲眼看到一块金属在它旁边无声消失。
陈老在两名队员搀扶下,艰难地站在相对安全的远处。他布满血污和灰尘的脸上,皱纹深得如同刀刻,镜片后的眼睛死死盯着渊,又看向担架上气息断绝的苏婉,最后望向昏迷的玄霄真人和雷烈。老教授的身体在微微发抖,那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和悲凉。
基地最核心的力量:最强的守护者(玄霄)昏迷垂死,最锋利的矛(雷烈)重伤濒危,连接祖脉的希望(苏婉)生机断绝…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之一,或者说劫难的产物,那个散发着绝对死寂的存在,就站在废墟之上,如同一个冰冷的墓碑,宣告着旧时代的终结。
“它…没有动。”陈老的声音沙哑干涩,“它在…看着苏婉。”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渊那“视线”的落点。这诡异的“关注”,是唯一的、令人不安的变数。
“报告!深层扫描…失败!无法解析目标结构!能量读数…无!生命信号…无!它…它就像个…黑洞!所有探测手段靠近都会被吞噬!”技术员抱着一个屏幕闪烁的便携扫描仪,声音带着哭腔。
“不要靠近!所有人,远离它至少五十米!不,一百米!”陈老嘶哑地下令,声音在死寂的废墟中格外刺耳。他不敢赌那微弱的“否定”领域会不会突然扩大。他看向苏婉的担架,眼中闪过一丝挣扎。苏婉已经…但她的身体,尤其是额心那点微弱的印记…是否还蕴含着什么?是否值得冒险转移?可一旦靠近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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