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声问:“他……有没有后悔?”
林默合上日记,沉默良久,才将它放进随身的证据包,重重拍下,标注三字:“非为宽恕,只为真相完整。”他悄悄将手伸进包里,摸到一块硬邦邦的东西——是阿月趁递日记时塞给他的,半截蜡笔,和墙缝里的那截正好拼成完整的天蓝色。
他抬头,目光穿过窗户,望向城市上空灰蒙蒙的天际:“我们推翻的不只是一个人。”他声音低沉,却如雷滚过,“是一套规则——一套把人逼成野兽、把良知碾成尘土的规则。”
沈清棠静静站在他身旁,轻轻握住他的手。她没说话,但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一个“金库”的简笔画,无声传递着地图的信息。
傍晚五点,地下指挥所。
金属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外界喧嚣。团队成员围坐一圈,空气凝重如铅。林默将日记残页投影在主屏上,一页页滚动,像一场迟来三十年的审判。
“周砚舟不是天生的怪物。”林默道,“他是被规则喂养出来的产物。而楚怀瑾……正是这套规则的缔造者。”
苏晚冷笑,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铜钥匙,放在桌上:“慈善家?不,他是人血馒头的批发商。操控股市、操控媒体、操控人心——他早就把社会玩成了棋盘。这钥匙,是陈律师给的,能打开城西旧报社的门,那里是‘瑾眼’的核心节点之一。”
“可这本日记里有个细节。”沈清棠突然开口,调出第17页的投影,放大空白处的小字,“周砚舟提到‘暗网档案’,说‘真正的交易不在明面’。他还写了一句:‘老师说的没错,但老师不知道,真正的第四权,是看不见的那双眼睛。’”她顿了顿,指向“老师”二字,“这里的‘老师’,可能不只是陈律师。”
林默瞳孔一缩。末眼突然刺痛,仿佛有电流窜过脑髓。他猛地站起,调出近期所有被删除的网络数据流,结合签到系统刚解锁的痕迹追踪能力,逆向重构一段加密通讯记录。屏幕上,赫然浮现一个代号:“瑾眼”。链接节点遍布金融、医疗、司法系统,甚至……渗透进国家应急响应网络。更诡异的是,其中一个节点的IP地址,与陈律师的旧办公室完全一致。
“这不是企业。”林默声音冷得像冰,“这是影子政权。而且,陈律师早就渗透进去了,他一直在反向收集‘瑾眼’的漏洞。”
指挥所内一片死寂。就在这时,终端突然弹出一条匿名消息,只有八个字:“你看见的,只是灰烬。”发件人的加密频道,与林默母亲旧通讯器里的频道完全相同——是陈律师发来的。
林默盯着那行字,久久未动。他忽然想起阿月踢过的那块地板,想起衣柜后的硬盘,想起陈律师递报告时的眼神——他们看到的,确实只是表面,真正的证据,藏在更深的暗处。
窗外,暮色四合,城市灯火次第亮起,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而在安宁医院某间病房外,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悄然转动了角度,镜头对准阿月病房的门——那是陈律师在远程观察,确保阿月安全。
晚上八点,安宁医院病房内,灯光昏黄如旧梦。
小风趴在阿杰床边,毛茸茸的尾巴随着呼吸轻轻摆动,像在守护一场迟迟不肯醒来的黎明。它脖子上的项圈看起来普通,却在灯光下泛着微弱的金属光泽——那是微型存储器,里面藏着阿杰昏迷前录的视频,记录着“瑾眼”系统的后门密码。
小阳坐在床沿,瘦小的手紧紧攥着哥哥青筋微凸的手,指节发白,仿佛只要松开一瞬,那点微弱的生命火苗就会熄灭。她没注意到,阿杰的手指在悄悄敲击床沿,节奏缓慢却规律:“哒-哒-哒,哒-哒”——是摩斯密码,意为“火在金库底层”。
门被推开,林默走了进来,肩上还披着夜风的凉意。他没说话,只是将一束晚香玉轻轻放在窗台,目光却落在小风的项圈上——末眼捕捉到项圈内侧的微小按钮,与他母亲旧追踪器的开关一模一样。
花瓣洁白如雪,香气清冷幽远,像是苏晚今晚离去前残留的气息——她带着那枚铜钥匙去了城西旧报社,刚发来消息:“找到‘瑾眼’的服务器,正在拷贝数据。”
沈清棠正俯身检查阿杰的生命体征,指尖轻触脉搏,眉头微蹙又舒展。她察觉到阿杰的脉搏每跳动三次,就会轻微停顿一下,与床沿的敲击节奏完全吻合。
“他会醒,”她声音很轻,却像钉进人心的钉子,“只是……他的身体记得太多恐惧,灵魂还在逃。”她悄悄用指尖碰了碰阿杰的手,回应他的敲击:“我们知道了,金库。”
林默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小风的头。狗儿没有睁眼,只是耳朵轻轻抖了抖,尾巴扫过林默的手腕,将项圈上的按钮对准他的手指。林默会意,轻轻按下按钮,项圈侧面弹出一个微型U盘——里面正是阿杰录的视频,画面里,楚怀瑾正在金库底层调试一台机器,屏幕上写着“病毒散播启动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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