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铃花粉在月光里打着旋儿,沾着夜露的凉,像星子碎成的末,轻轻落在林默手背。他蹲在发烧女孩身侧,掌心贴着她滚烫的手腕,能清晰摸到那细弱的脉搏——像被暴雨打湿的蝴蝶翅膀,颤巍巍的,一下下撞着他的掌纹,带着生命最原始的倔强。
“吞噬吸收·生命共鸣。”他闭了闭眼,喉间溢出低哑的指令,带着未散的疲惫和决绝。
刺痛瞬间从腕间窜起,像无数根淬了冰的银针,顺着血管往心脏扎。林默额角沁出冷汗,顺着下颌线往下淌,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牙关泛着酸麻。下一秒,黑暗的脑海里炸开一道刺眼的白光——是冷冻厂,和小满无数次描述过的一模一样,泛着冷光的金属舱体,玻璃内侧结着霜花,只是这次,他不是站在培养舱外,而是透过一双灰蓝色的眼睛看世界。
舱体里躺着的“自己”闭着眼,睫毛上凝着冰碴,手腕上缠着细密的导线,头顶悬着的机械蓝铃花,正随着微弱的脑波一张一合。周围的培养舱里,还有十几个小小的身影,个个额角都泛着淡淡的青,瞳孔是深浅不一的灰蓝。
“她们不是复制体......”林默浑身剧震,指甲几乎掐进女孩掌心的肉里,渗出血丝,“是被系统筛选过的‘潜在钥灵’——楚家一直在找散落在全城的静兰血脉!”
“阿默!”
清冽的蓝铃花香混着夜露的湿气涌来,驱散了几分生命共鸣带来的眩晕。林默抬头,沈清棠不知何时站在隔离室门口,发梢还沾着未干的雨星子,滴在地面,晕开细小的湿痕。她手里攥着个青瓷小瓶,瓶颈垂着的蓝铃花干标本在风里轻晃,花瓣上的银芒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蓝铃花认骨血,但骨血也认花。”她重复着白天说过的话,指尖蘸了点瓶里的花粉,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熟睡的蝶,轻轻撒在女孩额头。
淡青色的粉末刚触到滚烫的皮肤,突然像活了似的吸附上去,在女孩烧红的额角凝成一枚月牙形的光晕,泛着温润的银辉。林默的手机“叮”地一声炸响,老鬼的语音几乎破了音,带着义体运算过度的电流杂音:“基因匹配度82%!这丫头的序列和当年静兰制药的S-7样本高度重合——静兰之血,从来就没断绝过!”
林默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伸手碰了碰那枚光晕。指尖刚触到皮肤,女孩突然攥住他的手指,力气大得不像个发烧的孩子,梦呓般呢喃:“妈妈......种蓝铃......在院子里......”
沈清棠蹲下来,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摸出帕子,轻轻擦去女孩脸上的汗:“她烧得厉害,再拖下去会伤脑子,得立刻送安全屋。”她抬头时,眼里有星子在晃,映着光晕的银辉,“清道队的车在后门堵着,我让小刀绕到垃圾站方向,用改装的无人机引开他们了,我们从侧门走。”
林默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把女孩打横抱起。孩子轻得像团云,他能清晰摸到她突出的肋骨轮廓——谁能想到,这具瘦弱的小身体里,竟藏着能撬动楚家商业帝国的钥匙。
安全屋的灯在十点零五分准时亮起,暖黄的光驱散了夜的寒。老鬼的全息投影浮在圆桌中央,他那副常年戴着的盲眼墨镜不知何时摘了,眼白泛着细密的血丝,显然是翻遍了海量旧档案的缘故:“三十年前静兰制药的实验记录,我翻了七遍,从楚氏的加密数据库里硬生生扒出来的。”他枯瘦的手指在全息屏上敲了敲,十七张泛黄的照片弹了出来,照片上的年轻女人都穿着白大褂,胸前别着蓝铃花胸针,“参与‘蓝铃基因’实验的女性研究员,一共十七人。当年实验被叫停,她们不是失踪了,是被楚怀瑾用‘学术造假’‘意外身亡’的借口掩盖了踪迹——她们的孩子......”
“可能都活着。”阿兰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个总把记忆芯片藏在耳后、浑身带刺的情报掮客,此刻正捏着枚锈迹斑斑的钥匙扣,指腹反复摩挲着上面的蓝铃花纹路,“我妈......是静兰制药的质检员。她总说,当年有个穿白大褂的姐姐,走的时候往她兜里塞了颗蓝铃花种子,说‘以后要是遇到难事,就种下去’。我妈到死,都把那颗种子藏在钥匙扣里。”
苏晚“啪”地合上笔记本,发出清脆的响声。她今天没画眼妆,素净的脸上,眼尾的红痣显得格外刺眼:“我爸当年查的最后一起药害案,受害者名单里有六个孕妇。”她把笔记本推到林默面前,页面上用红笔圈出的名字旁,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备注,“她们的产检医院,全在静兰制药旗下,服用的‘安胎药’,都是楚氏生物生产的第一批试验品。”
林默的手指抚过名单上的名字,指尖能感觉到纸张的粗糙。这些被楚怀瑾当尘埃扫进历史的女人,这些在暗夜里默默守护着血脉的母亲,原来早把反抗的火种,埋进了下一代的骨血里。他抬头环视众人,眼底燃着灼灼的光:“楚怀瑾以为密钥是锁,是能掌控一切的工具,可它其实是火种——而我们,就是来点火的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末眼保洁请大家收藏:(m.20xs.org)末眼保洁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