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三十七分,花店后屋的潮气裹着蓝铃花的淡香漫进来,像一层薄纱裹着冷意,贴在皮肤上凉丝丝的。林默悬在手机签到键上的指尖微微发颤,不是因为冷,是体内的【吞噬吸收·生命共鸣】突然像被人攥住了咽喉——三百七十二道散落全城的静兰血脉频率刚刚退潮,最深处那抹属于苏晚的光,正在肉眼可见地暗下去,像风中快熄灭的烛火。
“叮——”手机的震动几乎让他手滑脱手。老鬼发来的加密日程在屏幕上炸开,黑色的字体像淬了冰:“血契仪式明日子时,楚家祖祠。联姻对象:苏晚。祭品用途:以记忆为引,唤醒楚氏地脉权柄。”
林默喉结重重滚动,眼前不受控制地闪过苏晚在剧本杀馆甩底牌的模样——她那时涂着酒红色甲油,指尖敲着桌面,眼尾上挑,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桀骜:“林先生,这局凶手牌,我可不会认。”可此刻,那个从不认输的女人,该是怎样的境遇?被锁在金丝缠绕的婚服里?被老巫的咒语啃噬着记忆?还是像实验体一样,任由楚家抽走她的意识,塞进一段陌生的“新娘”记忆?
“默哥哥?”沈清棠的声音从花架后传来,带着晨露的清润。她捧着新移盆的蓝铃花,花瓣上的银露顺着花脉滚落,滴进陶盆的泥土里,溅起细小的泥星。“小满说要给你煮酒酿圆子,说甜的能提精神。”
林默抬头,看见她发梢沾着的晨露,像缀着碎钻,忽然想起昨夜在隔离室,那个发烧女孩把蓝铃花粉按在他掌心时说的话:“姐姐说,光会从裂缝里钻出来,再黑的地方都能。”他猛地捏紧手机,指节泛白,骨节分明:“清棠,我要去楚家祖祠。”
沈清棠的手顿了顿,蓝铃花的根茎在她指缝间轻轻晃动,带着鲜活的韧性。她没问为什么,也没劝他三思,只是将花盆往他手边推了推,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个磨砂小瓶:“花粉在凌晨三点最活跃,我守了半宿,收了这么多。”
小满不知何时蹭到他腿边,小爪子扒着他的裤管,手里还攥着那个毛绒兔,兔耳朵蹭着他的手背:“默叔叔要带小铃铛去打架吗?小满也想去,小满能喊铃铛响!”
林默蹲下来,用鼻尖蹭了蹭她软软的发顶,闻到一股淡淡的奶香味:“小满的小铃铛要留在花店,给那些找过来的姐姐们指路。”他摸出兜里的蓝铃花标本,塞进小满手里,“等叔叔回来,给你带最甜的酒酿圆子。”
上午十点零二分,楚氏老宅的青石板被太阳晒得发烫,踩上去像踩着烙铁。林默套着洗得发白的保洁工装,工具箱里藏着改装过的喷雾器,混在扛着拖把、提着水桶的杂役队伍里,往祖祠方向走。
屋檐下,烧纸钱的阿木突然剧烈地咳了一声,火星子溅在他脚边的青石板上,烫出细小的黑点。“怀瑾老爷吩咐,祭祀前要净火焚秽,”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火能焚契,勿忘火。”
林默的脚步微滞,余光瞥见阿木浑浊的眼睛——那里面藏着挣扎,藏着不甘,是楚家旧部才有的、刻进骨血的忠诚与良知的撕扯。他刚要开口,阿木已弯腰捡起竹筢,将散落的纸钱归拢,碎纸灰被风卷着,打着旋儿飘向天空,像被吹散的密语,落在林默的肩头。
偏殿的雕花木窗蒙着一层薄尘,林默拿着浸了水的海绵擦玻璃,水渍在窗棂上洇出一片模糊的影子,刚好能看清东厢里的景象。苏晚坐在红木拔步床沿,身上穿的素白婚服镶着暗金色的金丝,那些金线缠绕在领口、袖口,像一条条蛰伏的蛇,透着压抑的华贵。
穿白大褂的林医生举着针形仪器,在她太阳穴附近缓缓移动,仪器屏幕上跳动的脑波曲线,尖锐又杂乱,让林默瞬间想起楚家实验室里那些冰冷的实验数据——他们不是在给她做婚前检查,是在抽走她的记忆,用“血契”的仪式,把一段预设好的“楚家少奶奶”意识,硬塞进她的脑子里。
屏风后传来老巫的念诵声,苍老又诡异,像指甲刮过石板:“身契连筋脉,心契锁七窍,魂契归一,以血为证,以忆为钥……”林默的指尖无意识地触到窗台上垂落的一缕金线,那是婚服上脱落的流苏,冰凉的触感刚传到掌心,【吞噬吸收·契约残息】突然在识海里嗡鸣。
古老的吟唱声、仪器的嗡鸣、苏晚压抑的呼吸,瞬间涌进他的脑海,碎片般重组:“以彼之忆,祭吾之权,唤醒地脉,永续楚氏……”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这哪里是什么联姻?苏晚是祭品,楚怀瑾要用她的记忆和意识,喂养楚家传承了三代的地脉权柄,把她变成永不枯竭的“意识燃料”!
下午四点十八分,安全屋地下花圃的荧光灯亮得刺眼,照得人眼睛发酸。林默把母亲的铜扣放在桌上,那枚磨得发亮的铜扣上,“勿忘火”三个字被岁月和指尖摩挲得温润,这是母亲被劣质药夺走生命前,攥在手里的最后一样东西,指甲掐出的痕迹还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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