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山握紧顶门杠,探出头左右张望。稻田在月光下泛着银光,远处的山峦像蹲伏的巨兽,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看到啥子了?”王有珍在屋里小声问。
李大山不答,眯着眼仔细看。泥地上没有任何痕迹,连条狗脚印都没有。
他正要退回屋,眼角余光忽然瞥见田埂尽头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像是个高高瘦瘦的人影,戴顶破草帽,移动的速度快得惊人,一眨眼就消失在竹林后面。
李大山揉揉眼睛,再看去时,只有竹影摇曳。
他愣在门口,背后起了一层白毛汗。
“到底有啥子?”王有珍带着哭腔问。
李大山退回屋,迅速闩上门,后背抵着门板喘粗气。
“没得......啥子都没得。”他声音发干,“睡瞌睡,莫自己吓自己。”
两人重新躺回床上,谁也不说话,却都睁着眼竖着耳朵。
外面静得出奇。
一夜再无动静。
第二天一早,李大山是被王有珍推醒的。
“当家的!当家的!快起来看!”
李大山揉着眼走到院门口,看见王有珍脸色惨白地指着地上。
门槛外面,整整齐齐摆着三只死青蛙。头朝外,尾朝内,摆得像炷香。
“这是哪个缺德娃儿搞的恶作剧?”李大山嘴上说着,心里却咯噔一下。他想起昨晚那诡异的脚步声。
王有珍声音发颤:“我问了隔壁赵婶,她说她家昨晚也听到怪声音,像是有人在她家房顶上跑!”
李大山皱紧眉头,蹲下身看那三只死青蛙。肚皮朝天,眼睛瞪得溜圆,死得硬邦邦的。
一整天,李大山干活都心神不宁。稻田里水光潋滟,远山青翠,往日看惯的乡村美景,今日却蒙上了一层说不出的诡异。
中午歇晌时,村里炸开了锅。
不止李大山一家,村里有七八户人家门口都发现了死青蛙、死老鼠,甚至死鸟,都是头外尾内摆成一条线。
更邪门的是,张寡妇家的院门上,不知被谁用泥巴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圈里打了个叉。
老辈子人聚在村口皂角树下,嘀嘀咕咕说这是“走脚”画记号。
“走脚的不是只走大路不动人吗?”有人质疑。
九十岁的陈太爷瘪着嘴说:“老的走脚规矩,是不扰活人。但要是变了‘恶走’,那就难说了咯......”
“啥子叫恶走?”
陈太爷混浊的眼睛扫过众人,声音沙哑:“含怨气死的,没人送终的,坟头被人破了的......都可能变恶走。恶走不安生,会找活人麻烦嘞!”
众人面面相觑,背后凉飕飕的。
李大山吐了口烟沫子:“太爷,莫吓唬人。这年头哪还有啥子走脚?”
陈太爷用拐杖戳戳地:“你不信?昨晚哪个听到脚步声了?”
不少人低下头,神色惶恐。
李大山心里也发虚,但嘴上还硬:“就算有,八成也是哪个王八蛋装神弄鬼!”
然而当天晚上,那脚步声又来了。
不止李大山一家,大半个村子的人都听到了。
啪嗒,啪嗒,不紧不慢,在村中的石板路上回荡。
胆大的后生抄起扁担锄头出门看,却什么也没发现。脚步声总在前方不远处,追也追不上,看也看不见。
更怪的是,村头老黄家的狗平日最凶,见生人就吠,那晚却缩在窝里呜呜哀鸣,尿了一地。
第三晚,脚步声出现在了村子中心。
第四晚,它开始在一些人家门口停留。
恐惧像瘟疫一样在李家坳蔓延。家家户户天黑就关门闭户,灶台上都供起了土地公。
李大山嘴上说不信,却偷偷让王有珍去张寡妇家要了碗端公画的符水,洒在门窗上。
第五夜,月黑风高。
那晚的脚步声格外清晰,啪嗒,啪嗒,仿佛就在枕边响起。
李大山和王有珍相拥着缩在床上,大气不敢出。
脚步声在他们院门外停下了。
漫长的寂静。
王有珍把脸埋在李大山怀里,浑身发抖。
李大山咬着牙,轻轻起身,蹑手蹑脚走到窗边,屏住呼吸,从窗帘缝隙往外看。
月光微弱,院门外空无一物。
他正要退回,忽然感觉脖子后面一凉。
好像有人对着他吹了口气。
李大山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屋里漆黑一片,王有珍还在床上缩着,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当家的?”王有珍小声唤他。
李大山摸摸后颈,湿漉漉的,像是露水,又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腥气。
他回到床上,一夜无眠。
天亮时分,他迷迷糊糊刚有些睡意,就被王有珍的尖叫声惊醒。
“血!当家的!门上有血!”
李大山腾地跳起来,冲到院门口。
暗红色的、黏糊糊的液体,从门楣上淌下来,在门上画出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既不像血,又不像朱砂,散发着一股熟悉的腥气。
李大山用手指沾了一点,搓了搓,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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