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昌是个皮影收藏家,住在城市边缘的一栋老式公寓里。他的收藏品中,最珍爱的是一件无名无号的古旧皮影,人物形象是个身着官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皮质泛黄,雕刻精细,在灯光下投射出的影子格外清晰逼真。
这个皮影是周昌在一个偏僻的古玩市场角落发现的。摊主是个沉默的老人,只收了很少的钱就将皮影卖给了他,交易过程中几乎没说什么话,只是在周昌离开时,老人低声嘟囔了一句:“它选择了你。”
周昌并没把这话放在心上,他一心沉浸在获得珍品的喜悦中。回到家后,他立刻在书房的白墙上试验这个皮影的投影效果。当灯光照射在皮影上时,墙上的影子让他惊叹不已——那影子不仅轮廓清晰,甚至连面部表情的细微之处都栩栩如生,仿佛有个真实的人站在那里。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周昌被书房里传来的细微声响惊醒。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房门口,推开门缝向内窥视。月光从窗户洒进来,照亮了书房中央。那个古旧皮影被放在桌上,但在对面的墙上,官服男子的影子赫然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周昌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皮影在桌上,光源在哪里?他轻轻按下电灯开关,房间顿时亮起来,墙上的影子消失了。周昌检查了整个书房,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能归咎于自己睡意朦胧中的错觉。
随后的日子里,周昌开始注意到一些奇怪的现象。他常常感觉有人在注视着他,尤其是在把玩那个皮影的时候。有时眼角余光会瞥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但转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家中物品偶尔会莫名其妙地移动位置,最初他以为是自己记错了,但发生的频率越来越高。
一个周末的下午,周昌正在清洁皮影收藏品。当他拿起那个官服皮影时,明显感觉到一阵寒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将皮影放下后,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再次尝试拿起时,那种寒意又出现了。
当晚,周昌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他站在一个古老的戏台上,台下空无一人。他手中操纵着那个官服皮影,但皮影的动作却不受他的控制。突然,皮影转过头来,空洞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嘴唇微微动了几下,没有声音,但周昌却莫名感到一阵恐惧,惊醒时浑身冷汗。
第二天,周昌决定调查这个皮影的来历。他回到那个古玩市场,却发现那个老人已经不见了。问及周边摊主,大家都说从来没见过周昌描述的那位老人。一位长期在此经营的老摊主肯定地说:“我在这里摆摊十多年了,从没见过你说的那个卖皮影的老人。那个摊位空置很久了。”
周昌感到一阵不安,但还是强作镇定地回到了家。从那天起,怪事变得更加频繁和明显。书桌上的文件会被整齐地叠放,虽然他习惯杂乱;厨房的杯子会出现在书架上;夜里常常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在客厅回荡。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周昌开始在不同地方看到那个官服男子的影子——不仅在书房,在客厅墙壁上,甚至在浴室雾蒙蒙的玻璃上也会短暂出现。影子从不移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在观察着什么。
周昌的健康状况也开始下滑。他常常感到疲倦无力,脸色日渐苍白,同事们都关切地问他是否生病了。体检显示他有些贫血,但找不到具体原因。他注意到,自从皮影来到家中,自己的体重竟然轻了不少,仿佛有什么在慢慢吸取他的生命力。
一天晚上,周昌决定用摄像机记录书房的情况。他将相机设置在三角架上,按下录制键后便回卧室睡觉了。第二天回看录像,前半段没有任何异常,但在午夜时分,桌上的皮影似乎微微动了一下。随后,一个清晰的影子逐渐在墙上形成——正是那个官服男子。影子在墙上停留了约半小时,然后慢慢淡去。整个过程中没有光源变化,仿佛影子是自己产生的。
周昌感到脊背发凉,决定处理掉这个邪门的皮影。他尝试将它扔掉,但每次扔掉后,第二天它总会莫名其妙地重新出现在书房中。尝试烧毁它时,打火机每次都莫名其妙地失灵。他甚至请来了所谓的“驱邪专家”,但专家进入房屋后突然脸色大变,话都没说就匆忙离开,之后再也不接周昌的电话。
绝望中,周昌开始研究皮影戏的历史和民间传说。在一本破旧的民间故事集中,他发现了一个类似的传说:有些古老的皮影会“活过来”,它们会逐渐吸取主人的精气,最终完全取代主人的存在。书中提到,唯一的解决方法是找到皮影的“真名”,或者将其送回原处。
周昌立即想起那个古玩市场的老人说的“它选择了你”。他意识到自己必须找到那个老人,将皮影还回去。连续多日,他每天都会去古玩市场等待,但老人始终没有出现。市场管理员调取了监控,证实那天确实没有周昌描述的那位老人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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