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线,看到骇人一幕——一个模糊的、水淋淋的人形正站在他们炕前!那东西不断往下滴水,地上已经积了一滩水渍。最恐怖的是,它正俯身在张美丽上方,伸出滴着水的手,一下一下地抚摸她的脸!
梁飞吓得魂飞魄散,想叫却发不出声,想动却像被钉住。就在这时,那水鬼似乎发现他醒了,缓缓转过头——梁飞看到了一张被水泡得肿胀变形的脸,眼睛是两个黑洞,正往外渗着水藻!
他这才迸出一声惨叫。那水鬼似乎受惊,倏地化作一滩水,哗啦一声散落在地,迅速渗入砖缝消失不见。几乎同时,张美丽也惊醒了,看到地上尚未完全消失的水渍和阴湿的手印,也跟着惨叫起来。
“肯定是水鬼!”梁飞带着哭腔,“俺爹说过,河里淹死的人会找替身!”
周国元听得脊背发凉。他强作镇定,检查了地面。砖地果然有一片湿漉漉的痕迹,摸上去冰凉粘腻,还带着一股河底的腥气。更诡异的是,湿痕似乎组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这一夜,村里好几户人家都亮灯到天明。
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第二天夜里,怪事变本加厉。
夫妻俩不敢再睡,请了周国元和另一个邻居来作伴。四人围坐桌前,一盏煤油灯摇曳不定。
夜深了,就在大家稍有松懈时,院子里突然传来清晰的“哗啦”声,像是有人从水里猛地站起来。
“谁?!”周国元大喝一声,抓起手电冲出去照。
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的一滩水迹在迅速扩大,仿佛有个看不见的人正站在那里滴水。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水迹竟然一步步朝屋门“走”来,留下一个个湿脚印!
屋里的灯啪地灭了。女人尖叫起来。黑暗中,只听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一股浓烈的河腥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腐烂水草的臭味。
“滚开!”梁飞歇斯底里地挥舞着砍刀,却砍了个空。他只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掠过身边,直扑炕上的张美丽。
张美丽发出哀嚎,仿佛正被无形的东西侵犯。黑暗中传来清晰的、令人作呕的粘稠水声和吮吸声。
周国元拼命划火柴,却怎么也划不着。另一个邻居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一路狂喊。
终于,灯突然又自己亮了。只见张美丽昏死在炕上,衣衫不整,身上布满青紫色的淤痕,像是被冰冷的手狠狠抓捏过。最骇人的是,她大腿内侧残留着明显的水渍和几根粘稠的黑色水草!
梁飞瘫倒在地,嚎啕大哭。
从此,梁家夜夜不宁。那水鬼似乎认准了张美丽,每夜必来,变着法子折磨欺凌。夫妻俩肉眼可见地憔悴下去,眼窝深陷,脸色灰败。
几天后,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
张美丽的下面开始疼痛,流出黄绿色的脓液,恶臭难当。她发起高烧,胡话不断,反复哭喊“河里有东西抓我”。村里卫生所束手无策,抗生素毫无作用。
与此同时,周国元也倒了大霉。他去镇上帮梁飞买药,回来的路上,自行车闸突然失灵,连人带车冲进路边的沟里,摔断了右手。他后来心有余悸地回忆,刹车失灵前,他分明感到一股巨大的、湿冷的力量猛地推了他后背一把,还闻到了熟悉的河腥味。
流言在村里迅速蔓延。老人们窃窃私语,说梁飞夫妻肯定是冲撞了河里的东西。村长坐不住了,这样下去要出人命。他跺跺脚:“请神婆吧!”
神婆姓王,住在邻村,七十多了,以看邪病、驱鬼祟闻名。她被请来时,梁家已围满了忧心忡忡的村民。
王神婆矮小干瘦,目光却锐利得刺人。她进屋看了一眼昏迷不醒、浑身恶臭的张美丽,又扫了一圈惶惶不安的村民,眉头紧紧皱起。
她没说话,先是在屋里屋外转了一圈,鼻子不时抽动,像是在嗅什么。然后她让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下梁飞。
她盯着梁飞,声音沙哑而威严:“孽障缠身,怨气冲天!你们到底在河里做了啥伤天害理、触怒河神的事?一字不漏给我说清楚!敢有半句隐瞒,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们!”
梁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对神婆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目光和心理身体的双重压力,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涕泪横流,终于吞吞吐吐地讲述了那天中午在河里做下的荒唐事,连张美丽撒尿的细节也没敢隐瞒。
屋里屋外偷听的村民一片哗然。
“作孽啊!”王神婆听完,狠狠跺了跺脚,“光天化日,在河里行苟且之事已是亵渎,还敢在河里泄污!小河清净,自有灵性,岂容你们如此玷污!这分明是惹怒了河里的东西,缠上你们了!特别是张美丽,那…那秽物直接触犯了它,它这是把她当成了泄愤的对象,当成了它的所有物!”
梁飞磕头如捣蒜:“王婆婆救命!我们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光认错不行!”王神婆叹口气,“得送!还得大送!准备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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