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凑到李茂才耳边嘀咕了几句。
李茂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咬牙点了点头。
是夜,月黑风高。李茂才按照刘半仙的吩咐,独自一人守在灵堂里。刘半仙说,要化解这冤债,必须由至亲之人与“债主”对话,问出未了心愿。
十一点整,灵堂里的蜡烛突然忽明忽灭。
李茂才心跳如鼓,强作镇定地对着尸体说:“姑姑,我是茂才,兰花的男人。您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跟我说,我一定帮您办到。”
没有回应。只有蜡烛噼啪作响。
李茂才咽了口唾沫,继续说:“我知道您怪兰花卖了镯子,我明天就去赎回来。”
突然,盖着尸体的白布无风自动,下面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完全不似赵兰花平时的嗓音:
“不...是...镯...子...”
李茂才吓得差点瘫倒在地,强撑着问:“那……那是什么?”
白布下的“尸体”突然剧烈抖动起来,那个沙哑的声音变得急促:
“孩...子...我的...孩子...”
李茂才一愣:“什么孩子?姑姑您没孩子啊?”
赵春兰终身未嫁,哪来的孩子?
“白...水...河...芦苇...荡...”那声音断断续续,“埋...在那...”
李茂才突然想起一桩往事:三十多年前,赵春兰曾经“病”了半年,出门都穿宽松衣服。后来她投河自尽,尸体都没找到...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在李茂才脑中。
就在这时,墙上的老挂钟“当当当”敲了十二下——子时到了。
白布猛地被掀开,赵兰花的尸体直挺挺地坐了起来!眼睛睁开,全是眼白,没有瞳孔!
李茂才吓得魂飞魄散,想起刘半仙的嘱咐,抄起早就准备好的柳枝条就抽了过去:“出去!从我媳妇身上出去!”
柳条抽在尸体上,发出“啪”的脆响。那尸体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猛地又倒回床上,不动了。
一切恢复了死寂。
李茂才瘫坐在地,大汗淋漓。
过了一会儿,赵兰花的尸体突然动了一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这次,眼睛恢复了正常。
“茂才?”她虚弱地叫了一声,声音是李茂才熟悉的那个调调。
“兰花?你……你活了?”李茂才又惊又喜,扑到床前。
赵兰花困惑地摇摇头:“我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梦见姑姑一直拉着我,说她的孩子在白水河芦苇荡里...”
李茂才心中一凛,看来那不是梦。
第二天,李茂才叫上几个胆大的村民,去白水河芦苇荡挖了两天,果然挖出一具小小的婴儿骸骨。
他们重新安葬了骸骨,又立了块无名碑。从此,李茂才家再也没发生过怪事。
赵兰花彻底恢复了健康,但她对“死”后那三天毫无记忆。有时夜深人静,李茂才会盯着妻子的睡颜出神,想起那个可怕的夜晚和后怕不已。
至于姑姑的孩子是谁的?孩子是怎么死的?姑姑为什么要自杀?随着知情的那一代人的去世,成了永远的迷。
生活充满了悲伤,生命的来去从来不由人自己做主,就像河水的流向不由水滴决定。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生与死的界限有时模糊得让人心惊。那些未了的誓言和尘封的秘密,总会找到自己的方式重回人间,在血脉中延续,在时间里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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