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里的村子,一到夜里就静得只剩下风声。李国堂家新修的砖房孤零零地立在村东头,背后是一片竹林,前面是自家的水田。这天是七月半,虽不是川地特别看重的节气,但李国堂的婆娘刘玉梅还是在天黑前烧了纸钱。
“瓜婆娘,一天到晚磨磨蹭蹭,早点弄完早点关门嘛!”李国堂提着裤腰带,对着蹲在门口烧纸的婆娘喊道。
刘玉梅头也不回:“催命唛?哪个像你,屁事不干,光会耍嘴皮子。”
李国堂咧嘴一笑,露出被叶子烟熏黄的牙:“老子干的时候你只会嗷嗷叫。”
“死鬼!”刘玉梅笑骂着,脸上却是一红。她烧完纸,拍拍膝盖站起来,四十出头的身子依然结实丰满。
“今晚安分点,七月半呢。”刘玉梅压低声音。
李国堂不以为然:“啥子七月半八月半,老子不信这些。”
话虽这么说,天黑透后,李家大门还是早早关上了。山里夜风大,吹得竹林沙沙响。刘玉梅在灶房收拾碗筷,李国堂坐在堂屋看电视,本地台的方言节目,他看得津津有味,不时发出嘎嘎的笑声。
“小声点嘛,笑得像老鸹叫。”刘玉梅从灶房探出头来。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了。
咚、咚、咚。
三声,不紧不慢。
李国堂扭头朝门外喊:“哪个?”
没人应声,只有风声。
刘玉梅擦着手走出来:“是不是风刮的?”
话音刚落,敲门声又响了。这次清晰有力,绝不是风吹的。
李国堂站起身,嘟囔着:“哪个龟儿这么晚还来串门。”他走到门前,没急着开,又问了句:“外头是哪个?”
还是没人应。
刘玉梅突然觉得后背发凉,扯了扯丈夫的衣角:“莫开门,这深更半夜的...”
“怕啥子嘛,怕是哪个喝醉了找不着路。”李国堂嘴上这么说,手却有些犹豫。他凑到门缝朝外看,外面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
“看到啥没?”刘玉梅小声问。
“乌漆麻黑,球都看不见。”李国堂回头说。
正当他准备开门时,敲门声第三次响起。这次更加急促,仿佛门外的人已经不耐烦。
李国堂脾气上来了,一把拉开门闩:“哪个在装神弄鬼的?”
门开了,外面空无一人。只有夜风吹进堂屋,带进几片竹叶。
“怪了...”李国堂伸头左右张望,门外除了黑,啥也没有。他啐了一口,把门重新闩上。
“是哪个嘛?”刘玉梅紧张地问。
“鬼都没得一个。”李国堂走回电视机前,“怕是风刮的。”
两人刚坐定,敲门声又响了。这次不是在门上,而是在窗户上。
咚、咚、咚。
刘玉梅一把抓住丈夫的胳膊:“国堂,我害怕...”
李国堂也觉着邪门了,他壮着胆子朝窗户喊:“外头是哪个?不出声老子不开门!”
回应他的是又一阵敲门声,这次换到了后门。
李国堂抄起墙角的锄头,对婆娘使个眼色,示意她别出声。他轻手轻脚走到后门,猛地拉开门闩,一把将门拉开——
外面还是什么都没有。
刘玉梅突然指着地面:“国堂,你看...”
门槛外,放着三枚鲜红的野果子,像是刚摘的。
李国堂蹲下身捡起果子,眉头紧锁:“哪个娃儿搞恶作剧唛?”
“丢求了吧,看着怪瘆人的。”刘玉梅说。
李国堂把果子扔进草丛,关上门,这次他多加了一道门闩。
回到堂屋,电视突然没了信号,屏幕上一片雪花。李国堂拍了几下,没用,只好关掉。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只有墙上的老挂钟滴答作响。
“睡求了,明天还要下田。”李国堂说。
两人简单洗漱后进了卧室。刘玉梅心里不踏实,临睡前又把卧室门反锁了。
半夜里,刘玉梅被一阵沙沙声惊醒。她推推身边的丈夫:“国堂,你听啥子声音?”
李国堂鼾声停了,侧耳听了一阵:“耗子吧。”
声音是从堂屋传来的,像是有人在轻轻走动,脚步很轻,很慢。
刘玉梅浑身绷紧了:“不是耗子...”
李国堂也听出来了,那确实像是人的脚步声,在堂屋里来回踱步。他摸出枕头下的手电筒,轻手轻脚下床,凑到门边听。
脚步声突然停了。
李国堂深吸一口气,猛地打开卧室门,用手电照向堂屋——
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日怪了...”李国堂嘟囔着,检查了大门,门闩得好好的。他回到卧室,对婆娘说:“没事,睡吧。”
刘玉梅却抓住他的手:“国堂,你记不记得,前阵子竹林里那座老坟...”
李国堂心里一咯噔。屋后竹林里有一座无主老坟,一个月前他家田水没管好,导致山体滑坡被埋了。
“莫胡思乱想。”李国堂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打起鼓来。
就在这时,堂屋的挂钟突然当当当敲起来——凌晨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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