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大伙追到后山,那白影却消失了。地上既没有脚印,也没有任何痕迹。
“看!竹林里!”有人惊呼。
众人望去,只见竹林深处,隐约有个东西挂在竹子上晃荡。壮着胆子走近一看,竟是张完整的人皮,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更吓人的是,那人皮的五官依稀可辨,正是几天前来村里借宿,失踪的货郎孙老三!
“妈呀!”几个胆小的后生掉头就跑。
杨太公颤巍巍地点燃黄纸,嘴里念念有词。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那人皮突然像活了一样,在竹枝上转了个圈,两个空洞的眼窝正好对着众人。
“跑啊!”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顿时炸了锅,连滚带爬往山下跑。
这一夜,杨家坳无人入睡。所有人挤在祠堂里,大人紧搂着孩子,生怕一闭眼,那剥皮鬼就找上门。
第三天中午,在众人几乎绝望时,村口终于传来了摩托车声。满身尘土的杨小龙回来了,三轮车斗里坐着个干瘦老头。
这老头看上去六十多岁,瘦小精干,穿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道袍,背上斜挎个布袋子,最显眼的是腰间挂着一串干辣椒和一个小葫芦,一点也不像人们想象中的得道高人。
“这就是豆豉英道长?”有人小声嘀咕,难掩失望。
豆豉英却不理会众人疑虑的目光,一下车就皱起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好重的血腥气,还带股骚臭味。”
他先去看过杨老闷的遗体,又到后山看了那张人皮,脸色越来越凝重。
“不是寻常的鬼物,”豆豉英对围观的村民说,“这是个‘血皮煞’,生前八成是个满清鞑子剥皮匠,杀气太重,死后化成厉鬼,专剥生灵的皮。”
他吩咐村民准备东西:黑狗血、公鸡冠、糯米、朱砂,还有全村人一起剪的指甲和头发。
“要这些做啥子?”刘桂花问。
豆豉英摸出旱烟袋点上:“血皮煞无形无体,平常刀枪伤不到它。要用至阳之物逼它现形,再用众人的生气困住它。”
月圆之夜,豆豉英在村中坝子摆开法坛。坛上放着混了黑狗血和鸡冠血的朱砂墨,还有一大盆糯米粥,里面掺着全村人的指甲和头发灰。
豆豉英脱了道袍,露出精瘦的上身,用毛笔蘸满朱砂墨,在自己胸口画起符咒。然后他端起那盆糯米粥,对村民说:
“等我念咒,那东西现形后,大家莫怕,一起往上冲!记住,它怕人气,人越多它越弱!今晚不是它死就是我们亡!”
豆豉英的声音不大,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村民们互相看看,紧紧握住手中的锄头、柴刀、棍棒。
子时一到,山风骤起,吹得火把明灭不定。豆豉英站在法坛前,开始念咒。那咒语嘶哑低沉,不像人声,倒像是山风穿过石缝的呜咽。
咒语声中,坝子周围的温度突然下降,明明是七月天,却冷得人直打哆嗦。
“来了!”豆豉英突然大喝一声,将手中糯米粥泼向空中。
说也奇怪,那粥水在空中并不落下,而是凝成一团白雾。白雾中,渐渐显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形。
那东西约莫一人高,通体血红,仿佛被剥了皮的人体肌肉,却没有五官,只在该长脸的地方有个浅坑。它站在雾中,浑身滴着粘稠的液体,发出细微的“滴答”声。
“就是现在!”豆豉英一口咬破中指,将血弹向那血影。
血影发出一声不像人也不像兽的尖啸,猛地向豆豉英扑来。
“打啊!”杨建国第一个反应过来,举起土铳“砰”就是一枪。
那血影晃了晃,动作慢了下来。村民们见土铳有效,发一声喊,一拥而上。
接下来的场面,事后没人愿意细说。只知道当时全村百十号人,围着那血影拼命殴打、砍劈,穿开裆裤的小孩也抓着小石子猛砸。那东西没有实体,刀枪穿过只带起一阵血雾,但每次受伤,它的颜色就淡一分。
血影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所到之处,人们只觉得一股刺骨寒意,皮肤像被刀刮一样生疼。有几人躲闪不及,被它碰到的地方立刻起了一片水泡,仿佛被开水烫过。
豆豉英在圈外不停念咒、洒符。有几次那血影几乎突破重围,都被他及时逼了回去。
搏斗持续了将近一炷香时间,就在村民精疲力尽之际,血影也破防了,豆豉英突然大喝:“闪开!”
众人急忙散开,只见老道将一个陶罐摔向血影。罐碎,里面的液体泼了血影一身——那是菜油,血影破防后菜油才能沾到身上。
“火来!”豆豉英将火把扔出。
“轰”的一声,血影变成了一支人形火把,发出凄厉无比的尖啸,在坝子上疯狂翻滚。
豆豉英盘膝坐下,念起超度经文。火中的血影渐渐不再挣扎,最终化为一堆灰烬。
这时,东边天空已露出鱼肚白。劫后余生的村民们相拥而泣,既为死里逃生,也为死去的亲人报了仇。
豆豉英临走前,在山坳口撒了一圈糯米,又埋了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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