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后,他们再也无法正常生活。
张明和李慧参加完乡下同学婚礼,开着新买的电动车回城。车是李慧坚持要买的,她被抖音那些吹电动车的人洗脑了。
张明本来想开油车,油车才有驾驶体验,适合复杂路况,毛病也少,但拗不过机枪嘴的老婆。他老婆这张嘴,不止吹箫技术好,死人也能说翻身。
“早知道听你的了。”李慧看着中控屏上急速下降的电量,声音发虚。周围是望不到边的黑,只有车灯切开一小片混沌的夜。月光惨白,照得水泥路面像条僵死的蛇,蜿蜒进更深的山影里。路两旁是黑黢黢的稻田,风一吹,庄稼叶子哗啦啦响,像无数只小手在暗处拍打。
“闭嘴!”张明烦躁地捶了下方向盘。电量显示只剩百分之五,续航里程数字跳动几下,归零。车子发出轻微嗡鸣,速度慢下来,最终彻底趴窝,安静得可怕。
车灯熄灭,黑暗和寂静瞬间吞噬了他们。只有惨白的月光,把世界染成黑白底片。远处山峦像趴伏的巨兽,近处的树影张牙舞爪。
“怎么办?”李慧抓住张明胳膊,指甲掐进他肉里。
“我他妈怎么知道!”张明甩开她,摸出手机,屏幕左上角显示“无服务”。他推开车门,冷风灌进来,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四野茫茫,除了虫鸣,就是死寂。
突然,李慧指着远处山坡:“明哥,你看!有光!”
张明眯眼望去,果然,山坡背阴处,隐约透出一点昏黄的光晕,像一只疲倦的眼睛。
“有人家!可以去借宿,或者至少充个电!”李慧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张明犹豫了一下,深更半夜,荒山野岭,去陌生人家……但总不能困死在这里。他锁好车,从后备箱找出一个强光手电筒。“走吧,跟紧我。”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离开公路,走上一条长满荒草的土路,通向那片灯光。手电光柱晃动,照亮脚下斑驳的土石和两旁摇曳的野草。走了大概二十分钟,一座老旧的宅院轮廓出现在眼前。
青砖垒砌的围墙很高,墙头长满枯草。两扇厚重的木门虚掩着,露出里面更深的黑暗。那点昏黄的光,是从门缝里漏出来的。
张明上前叩响门环,声音在静夜里格外刺耳,传得很远,没有回应。他又用力推了推,门轴发出“吱呀——”一声悠长尖锐的摩擦音,像指甲刮过骨头。
门开了。
迎面是一个极大的院子,青石板铺地,缝隙里长满苔藓。院子正中摆着一张宽大的太师椅,对着正屋。正屋的门开着,里面点着一盏油灯似的玩意儿,光线昏黄,勉强照亮门口一片地。院子两侧是厢房,窗户纸破破烂烂,黑洞洞的。
“有人吗?”张明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院子里回荡,带着颤音。
只有风声。
“好像……没人?”李慧紧贴着他,声音发抖。
“进去看看,说不定主人在里屋。”张明壮着胆子,迈过高高的门槛。李慧赶紧跟上。
院子静得可怕,连虫鸣都消失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腐的土腥味。他们走向正屋,脚步踩在石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正屋很大,像是堂屋。正对着门的墙上挂着一幅模糊的画像,看不清楚。画像前的八仙桌上,摆着那盏油灯,灯焰如豆,跳动不定。桌子两边各有一把太师椅。
左手边有个门洞,挂着布帘,里面黑着。
张明用手电照向右边,光柱扫过墙角时,他猛地顿住,呼吸一滞。
墙角堆着东西。一开始以为是杂物,仔细看,是几个麻袋,鼓鼓囊囊。但麻袋缝隙里露出来的,不是粮食,而是一只惨白的人脚,脚趾扭曲着,指甲缝里塞满黑泥。旁边还有一个麻袋口没扎紧,露出一截小腿,皮肤是那种不正常的灰白色,上面布满了紫黑色的尸斑。
李慧顺着光看过去,喉咙里发出一声被掐断的呜咽,死死捂住嘴,浑身筛糠般抖起来。
“别……别怕……可能……是模型……”张明声音干涩,自己都不信。他强拉着几乎瘫软的李慧,想退出去。
就在这时,右手边那个挂着布帘的黑门洞里,突然传来古怪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爬行,又像是用指甲在轻轻刮挠木板。
两人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布帘微微晃动了一下。
张明把手电光猛地打向门帘。
帘子底部,慢慢伸出一只手。一只女人的手,瘦得皮包骨头,肤色青灰,指甲又长又黑,缓缓地在地上摸索着。
李慧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那手猛地缩了回去,门帘后恢复了死寂。
“跑!”张明头皮发麻,拉着李慧转身就往院子外冲。
刚跑出正屋门槛,李慧脚下一滑,“噗通”摔倒在地。手电筒脱手飞出去,“哐当”一声砸在青石板上,滚了几下,光灭了。
世界陷入一片昏黄与黑暗交织的混沌,只有堂屋那点油灯光微弱地映出来。
“明哥!我脚崴了!”李慧带着哭腔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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