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咋个闷起不开腔哦?”她问。
“累球得很。”我头也不抬。
“哦。”她也没多说。
晚上,我死活不敢跟她一起睡。我说天热,要在院坝里搭凉板睡。她没说啥,只是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深不见底。
我躺在凉板上,看着天上的星星,一夜无眠。身边躺了个不知道是啥子的东西,我咋个睡得着?后半夜,我好像听到堂屋里有声音,像是有人在轻轻走路,又像是在撕纸。我吓得缩在被窝里,一动不敢动。
天快亮时,我才迷迷糊糊睡着。醒来时,太阳已经老高了。“刘芳”不在家,可能下地去了。我赶紧爬起来,冲进我们睡觉的屋里。我想找证据,证明她不是刘芳。
我翻箱倒柜,枕头底下,被子里面,都摸遍了,啥也没找到。最后,我鬼使神差地爬到床底下,用手到处摸。在靠墙的床脚缝隙里,我摸到一个小布包。
我心跳得厉害,赶紧掏出来。布包油乎乎的,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根细小的针,一团颜色跟皮肤差不多的线,还有……一小块干瘪起卷、带着毛孔的皮屑一样的东西,散发着淡淡的、难以形容的腥气。
我手一抖,布包掉在地上。实锤了!这鬼东西晚上果然在搞这名堂!
我必须想办法。不能硬来,得智取。老人好像说过,画皮鬼怕什么东西来着?狗血?还是什么东西?我记不清了。
一整天,我都心神不宁。下午,我借口去买烟,跑到村头小卖部,偷偷给刘芳娘家打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刘芳她妈。
“妈,芳儿前几天回来,没啥子事嘛?”
“没啥子事啊,好得很嘛。就是回来那天下雨,摔了一跤,手杆擦破点皮,早就好了。咋子了?”
摔了一跤?擦破皮?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是不是就是那个时候,被这东西趁虚而入了?
“没……没啥子,就问问。她回来了,我挂了啊。”
挂了电话,我更加确定,屋里那个绝对不是刘芳。真的刘芳,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我努力忍住巨大的悲伤。
回家路上,我看到隔壁李老汉在杀狗。对,狗血!我好像听谁说过,黑狗血辟邪最厉害。
我赶紧凑过去,给李老汉发了根烟,套近乎。“李叔,这狗……血还要不要?”
“你要狗血搞啥子?浇地啊?”李老汉奇怪地看我。
“啊……对对对,弄点肥田。”我顺杆爬。
“喏,盆里还有点儿,你要就拿去。”李老汉指了指旁边一个脏兮兮的盆子。
我如获至宝,赶紧找了个旧瓶子,把盆底那点有点凝固发黑的血小心灌进去,塞好盖子,揣进怀里。
回到家,“刘芳”正在喂鸡。看到我,笑了笑:“回来啦?”
我嗯了一声,不敢多看她,直接钻进屋里。
成败在此一举了。我必须揭穿它!
晚上,我故意磨蹭到很晚才进屋。“刘芳”已经睡下了。我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装狗血的瓶子,手心全是汗。
我走到床边,借着月光,看着她安睡的脸。这张脸,跟我同床共枕了好几年,此刻却无比陌生和恐怖。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拔出瓶塞,将里面有点粘稠发黑的狗血,朝着她的脸泼了过去!
“噗嗤”一声,狗血溅了她一脸一身。
下一秒,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它猛地坐起身,发出一声尖利怪叫,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被狗血泼中的脸,并没有像传说中那样腐烂融化,而是……那层“皮”好像瞬间失去了活性,变得僵硬、皱巴,边缘处甚至微微卷翘起来,像是被泼了强酸的塑料薄膜。皮肤下面,似乎还有东西在蠕动!
它用双手疯狂地抓挠自己的脸,指甲刮在那种不正常的皮肤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刺啦”声。它从床上滚到地上,身体扭曲成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像一条被踩中的虫子,剧烈地抽搐、翻滚。
我吓得连连后退,撞在墙上。我想跑,但腿脚发软。
它在地上挣扎了一会儿,动作渐渐慢了下来。最后,它面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混合了狗血腥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腐败气味的怪味。
我僵在原地,过了好久,才哆哆嗦嗦地摸到墙上的开关,打开了灯。
灯光下,地上趴着的,已经不是“刘芳”了。
那是一个难以名状的东西。体型大致还是人形,但全身覆盖着一层半透明的、像是浸过油的厚纸一样的东西,皱皱巴巴地贴在身上。透过这层“皮”,能看到下面模糊不清、微微蠕动的暗影。它的脸已经彻底变形,五官扭曲,像是一张被揉烂后又勉强摊开的面具。
这就是画皮鬼的真面目?它披上人皮,就能变成任何人的样子?
我不敢再看,连滚带爬地冲出屋子,跑到院子中间,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浑身抖得像筛糠。接着奔溃大哭,那个一生和我拌嘴,又相依为命的老婆可能永远离开我了。
第二天天刚亮,我才敢叫来几个胆大的邻居。大家看到屋里的景象,都吓傻了。没人认得那是个啥子东西。
最后,几个老人商量,用铁锹把那玩意儿铲到村外荒坡,浇上汽油烧了。烧的时候,那东西发出“吱吱”的叫声,冒出的烟是诡异的绿色,臭不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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