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了孙子的目光,两个老人同时抬起头,朝他露出了狰狞的笑容。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慈爱,只有赤裸裸的饥饿和恶意。
张国朝终于能动了,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转身就跑。
烧蜂竿不知丢到哪里去了,手电筒也早已熄灭。他在黑暗中狂奔,背后是越来越近的窸窣声和狞笑声。
不知跑了多久,他突然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失去了知觉。
王贵芝等到半夜,还不见丈夫回来,心里开始发毛。
“这个砍脑壳的,真让鬼牵起走了?”她骂归骂,手脚却利索地点亮马灯,去敲邻居家的门。
“李老四!赵老幺!起来帮忙找个人!”王贵芝扯着嗓子喊,“张国朝那个龟儿子烧蜂到现在还没回来!”
村里人朴实,一听有人夜里没回来,纷纷穿衣起床。不一会儿,院坝里就聚集了七八个汉子,个个手里拿着电筒或火把。
“朝哥儿去哪烧蜂了?”李老四问。
“黑山湾,他说就去烧两窝就回来。”王贵芝声音有些发颤,“这个砍脑壳的,平时最多两小时就来回,今天都去了四五个钟头了。”
赵老幺安慰道:“嫂子莫急,可能是蜂子难烧,我们这就上山找。”
一行人举着火把上了山。七月半的夜晚,月亮被乌云遮得严严实实,山风格外阴冷,吹得火苗忽明忽暗。
“国朝!张国朝!”汉子们轮流喊着,声音在山谷间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王贵芝一边找一边骂:“张国朝你个龟儿子,躲哪个山沟里挺尸嘛?等老娘找到你,非把你卵蛋捏爆不可!”
这话把大家都逗笑了,紧张的气氛缓解了不少。但随着搜索范围的扩大,人们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黑山湾就这么大,一个成年男人能跑到哪里去?
他们找遍了所有可能有蜂窝的地方,连张国朝常去的几个点都仔细查看了,除了那棵老青冈树下有些烧过的痕迹,再没有任何线索。
“该不会是摔到哪个岩洞里了吧?”李老四担忧地说。
王贵芝一听,腿都软了:“这个砍脑壳的,要是摔残了,老娘才懒得伺候他!”
话虽这么说,她的眼睛却红了。
一行人又打起精神,把黑山湾所有的岩洞、坑洼都找了一遍,仍然一无所获。
天快亮时,他们遇到了早起上山找菌子的王二狗。王二狗说天蒙蒙亮时,看到黑山湾老坟场那边有个人影晃了一下。
“坟场?国朝跑那去做啥子?”李老四疑惑道。
王贵芝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管他做啥子,去看看再说!”
众人赶到老坟场时,东方已经泛白。在晨曦微光中,他们看到张国朝趴在一个老坟包上,一动不动。
“国朝!”王贵芝尖叫着冲过去。
张国朝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他的衣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身上却没有明显的伤口。最奇怪的是,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坟土,指甲都抠进了泥土里。
“快,抬回去!”李老四指挥着。
几个汉子七手八脚地把张国朝抬起来,往山下走。王贵芝跟在后面,一边抹眼泪一边骂:“你个砍脑壳的,吓死老娘了...等你醒了,看老子不日死你...”
回到家中,张国朝被安置在床上,如同死人一般躺着,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村医生来看过,摇摇头说:“身上没得伤,怕是吓丢了魂,得请端公来看看。”
王贵芝二话不说,立刻请来了村里的老端公。老端公在张国朝床前摆弄了一阵,烧了些纸钱,最后神色凝重地对王贵芝说:“贵芝啊,国朝这是走了‘鬼途’,魂被扣在阴间了。能不能回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王贵芝一听,腿一软跪在地上:“端公,求你救救他,这个龟儿子虽然讨嫌,屋里没他不行啊...”
老端公叹了口气:“我尽力,但要看三日后他能不能醒来。”
接下来的三天,王贵芝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她一会儿骂丈夫不省心,一会儿又哭着求他快醒来。村里人都说,从没见过王贵芝这么脆弱的一面。
第三天傍晚,张国朝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王贵芝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盯着丈夫。
张国朝的眼皮开始颤动,半晌,终于缓缓睁开。他的眼神先是茫然,随即被极度的恐惧填满。
“啊!别过来!别过来!”他尖叫着,挥舞双手,像是要驱赶什么看不见的东西。
王贵芝一把抱住他:“国朝!是我!贵芝!你醒醒!”
张国朝浑身发抖,冷汗直流,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妻子,死死抓住她的手臂:“贵芝...贵芝...我看到了...看到了...”
“看到啥子了嘛?看把你吓成这个熊样!”王贵芝嘴上不饶人,手却轻轻拍着丈夫的背。
张国朝语无伦次地讲述了自己的经历:那条诡异的小路,坟场里的恐怖景象,还有已经死去的爷爷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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