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错觉吗?还是山里的精怪?
我握紧了柴刀,压低声音问道:“谁?谁在那儿?”
没有回应。只有山谷里空洞的风声。
我壮着胆子,又向前走了几步。距离拉近,那人影清晰了一些。是个穿着旧式灰布长衫的人,背对着我,面朝岩壁,低着头,像是在看脚下的深渊。看身形,像个男人。
“这位大哥,天色不早了,这里不能久留!”我又喊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山谷里显得格外突兀。
那人依旧纹丝不动。
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我想起了张货郎,想起了村里的规矩。不能再待下去了!
我当机立断,转身就往回走,脚步加快。
可是,没走几步,我鬼使神差地又回头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我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
那个人影,不知何时,已经转过了身,正面对着我!
距离似乎比刚才近了一些,但我根本没听到任何脚步声!他的脸隐藏在阴影里,看不清楚五官,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但我能感觉到,他正在“看”着我。
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我的喉咙。我再也顾不上许多,拔腿就跑,沿着来路向凉亭狂奔。
腐朽的栈道在我脚下发出痛苦的呻吟,仿佛随时会坍塌。我不敢回头,拼命地跑,只觉的后颈窝一阵阵发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后面吹气。
终于,凉亭的轮廓出现在前方雾气中。
我连滚带爬地冲进凉亭,扶着石柱大口喘气。惊魂未定地回头望去——阴栈方向,雾气弥漫,空无一人。
难道是我眼花了?自己吓自己?
我在凉亭里歇了好一会儿,心跳才渐渐平复。眼看天色渐晚,必须赶紧下山了。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目光无意间扫过凉亭的地面。刚才进来时没注意,亭子中央那片布满苔藓和落叶的地上,似乎有一些模糊的印记。
我蹲下身,拨开表面的落叶,仔细看去。
那不是动物的足迹,也不是人的脚印。那是一些……难以形容的痕迹,凌乱、扭曲,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拖着走过,又像是某种粘稠的液体滴落、干涸后留下的污迹。这些痕迹从阴栈方向延伸进来,在亭子里绕了一圈,又向阳栈方向去了。
我的心又提了起来。这不是我留下的,刚才亭子里还有别人?或者说……别的东西?
我不敢深想,匆匆离开了这个诡异的地方。
下山的路似乎格外漫长。回到村里,已是傍晚。母亲见我平安回来,总算放下心。我把草药交给她,只字未提阴栈里的怪事,只说一切顺利。
然而,从那天起,我开始做噩梦。
梦里,我总是孤身一人走在无尽的阴栈上,雾气浓得化不开。前方总有一个模糊的人影,我不停地走,却永远也追不上,也逃不掉。有时,会突然出现凉亭的景象,那个穿着灰布长衫的人就站在亭子里,背对着我,然后,用一种极其缓慢、极不自然的动作,一点一点地转过身来……每次都在快要看到他脸的瞬间,我惊醒了,一身冷汗。
白天也变得不对劲。我常常会莫名其妙地走神,眼前浮现出阴栈那片昏暗的景象。有时在田里干活,一抬头,会恍惚觉得村口的老槐树下站着个灰色的人影,定睛一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我更不愿意靠近北山了,甚至连看都不想往那个方向看。总觉得那片巍峨的山体,在沉默地注视着我,等待着什么。
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被母亲看出了端倪。在她的一再追问下,我吞吞吐吐地说了那天的经历。
母亲听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是‘影身’!你碰到‘影身’了!”
“影身?”我从未听过这个词。
“那是困在阴阳栈里的东西!”母亲压低了声音,眼里满是恐惧,“不是鬼,也不是人,是以前死在栈道上的人留下的……影子!它们离不开那片地方,会在阴阳之间游荡,专门迷惑过路的人!要是被它跟上了,就会一直缠着你,直到……”
母亲没再说下去,但她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得去找陈老瞎!”母亲当机立断。
陈老瞎是村里的端公,也就是巫师。他并不全瞎,有一只眼睛还能视物,年轻时走过南闯过北,懂些异术,村里有什么红白喜事或者邪门撞鬼,都会找他。如今他年事已高,独自住在村尾的山脚下。
母亲立刻备了厚礼,拉着我去了陈老瞎那间昏暗的土屋。
陈老瞎听我结结巴巴地讲完,又用那只独眼仔细打量了我半晌,特别是我的身后和印堂。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唉,后生仔,你惹上大麻烦了。”他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那不是一般的影身,是带着极深怨念的‘债主’。你惊扰了它,它就跟上你了。这东西会慢慢吸你的阳气,磨你的魂火,等你虚弱到一定程度,它就能……取而代之。”
我听得脊背发凉,冷汗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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