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牢外围......"通信兵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得像仓库里的铁滑轮,"蓝军把养殖场的鳄鱼圈养在周围,水泥墙才到腰,那些东西就趴在墙根,只要有人敢翻墙......
林霄摸出仓库的备用电池,往手电筒里塞时,指尖在发抖。他想起赵猛出发前拍着胸脯说"保证拿下蓝军的炊事班",现在那小子指不定在哪个水牢里泡着。
"老周,跟我去东边陡坡。"林霄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在仓库里搬动易碎的玻璃罐,"用润滑油灌进土层,炸药引爆制造滑坡,把蓝军巡逻队引过去。"他转向金雪,"你联系马翔,让他带着炊事组的四个人,拿上食堂的撬棍和剁骨刀,在养殖场北墙外接应。"
"那救人的主力......"金雪的话被一阵急促的咳嗽打断,大概是刚才在沼泽地呛了水。
"赵猛他们三个肯定在里面折腾呢。"林霄扯了扯被血浸透的袖口,露出道刚结痂的伤疤——那是上次跟刘猛抢仓库最后一瓶辣椒酱时被划的,"那小子最耐不住性子,指定在找机会往外冲。"
凌晨一点,养殖场北墙的铁丝网再次被剪出个三角形的口子。赵猛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用虎牙咬开线手套的线头,露出虎口处的老茧——那是常年握锅铲磨出来的,他当炊事兵时能单手颠动三十斤的铁锅。
三人弓着腰贴墙根移动,泥地里的鳄鱼爪印像一个个畸形的巴掌。附近的水牢里继续传来铁链拖地的声音,周建国的动静——那老小子走路总爱蹭着地面,跟仓库里的扫地机器人似的。
"行动。"刘猛突然起身,手里的工兵铲像甩锅似的抡出去,正砸在西头岗哨的膝盖弯。对方刚要叫喊,他已经扑上去捂住嘴,胳膊肘往对方后颈一顶,人软得像袋卸了气的面粉。另两个组员也解决了东头的岗哨,动作干净得像在食堂切菜。
水牢的铁门是老式挂锁,刘猛摸出从蓝军哨兵身上搜的钥匙,试到第三把才插进锁孔。刚要拧动,突然听见头顶有树枝断裂的脆响——老张的侦察组果然在树上,不知是没抓稳还是故意的,那老小子居然从三米高的树杈上掉了下来,不偏不倚砸在水牢和鳄鱼池之间的隔离墙上。
墙沿只有半砖宽,老张像个醉汉似的晃了两下,接着"噗通"一声掉进了水牢。水花溅起的瞬间,墙根下的鳄鱼全醒了,七八条黑影猛地抬起头,绿幽幽的眼睛在黑暗里亮得像仓库的应急灯。
周建国在水牢里喊:"排水口!东南角的排水口!"刘猛这才看见池底有团黑乎乎的东西,被水草盖着,隐约能看见生锈的钢筋网。他摸出定向炸药,这是周建国爆破组的宝贝,本来想留着炸蓝军的弹药库。
"都躲开!"导火索燃着的火花在黑暗里像条小蛇,刘猛把炸药包往排水口一扔,自己转身扑进水牢。"轰隆"一声闷响,池底炸出个窟窿,浑浊的水顺着洞口往外流。老张连滚带爬地往洞口游,一条鳄鱼突然从水里窜出来,咬住他的裤腿——幸好他穿的是仓库的耐磨工装裤,布被撕开个大口子,人却钻进了洞口。
"快撤!"刘猛拽着周建国往洞口拖,老小子的腿被铁链勒出了血痕,每动一下都龇牙咧嘴,却还在喊"我的爆破器材......"
就在这时,东边突然传来山崩地裂的响声。是滑坡!林霄他们得手了!蓝军的对讲机里开始鬼哭狼嚎,探照灯纷纷往东边扫,水牢周围的光亮一下子暗了大半。
林霄趴在隔离墙后,能听见鳄鱼用尾巴拍水的声音。他的左脚在滑坡时被石头砸了,现在每动一下都像踩着仓库的钉子板。老周举着望远镜,镜片上的泥渍被他用舌头舔掉,突然低喊:"马翔来了!四个黑影,在芦苇丛里!"
马翔的炊事组果然带着家伙来了——两个人扛着撬棍,两个人拎着剁骨刀,都是食堂的好家伙。他们正从鳄鱼池和水牢之间的排水渠里匍匐前进,渠里的泥水没到胸口,像在仓库的腌菜缸里游泳。
"等蓝军巡逻队过去。"林霄摸出最后一颗手榴弹,保险栓被他咬开,铁环在手指上转了两圈,"那军官肯定带大部队去滑坡现场,留下的最多两个哨。"
脚步声越来越近,皮靴踩在泥地上的声音像打鼓。领头的正是那个玩派克钢笔的军官,他的军靴停在隔离墙前,离林霄的脸只有半米,靴底沾着的草叶掉下来,落在他手背上。
"留两个人守水牢,其他人跟我去滑坡现场!"军官的声音带着不耐烦,"别让红军捡了便宜,特别是那个仓库出来的......"
脚步声渐远,只剩两个哨兵在水牢边抽烟。林霄突然站起来,手榴弹扔出去的瞬间,他听见老周喊:"马翔!动手!"
爆炸声把两个哨兵掀翻在地,马翔的人已经从排水渠里钻出来,撬棍砸在水牢铁门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林霄一瘸一拐地往水牢跑,左脚的伤口被泥水浸得生疼,每一步都在泥地上留下个带血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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