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朱标意味深长地说道:“吴卿家之言,甚合孤意。然,知易行难。许多事,非一朝一夕可成,亦需朝野同心,持之以恒。望卿家日后能秉持此心,多为民请命,为朝廷建言。”
“臣,谨记殿下教诲!”吴铭郑重应下。
离开东宫时,已是华灯初上。
吴铭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太子今日的召见,看似闲聊,实则信息量极大。既有安抚和肯定,也有隐晦的提醒和告诫,甚至…还有一丝对未来朝局的深远考量和对身后事的担忧。
太子显然是在有意地栽培和拉拢自己,希望自己成为未来辅佐新君、稳定朝局的重要力量。这份信任,让吴铭感到荣幸,也更觉责任重大。
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置身事外。从踏入都察院的那一天起,从他决定在这洪武朝堂奋力一搏的那一天起,他就已经注定要卷入这帝国最高权力的漩涡之中。
如今,他得到了皇帝的“刀”的认可,也得到了未来君主“执刀人”的期许。
接下来,他该如何用好手中的权力,如何在这波澜云诡的朝局中,既实现自己的抱负,又能保全自身,履行对太子的承诺?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吴铭望着窗外流光溢彩的金陵夜景,目光逐渐变得坚定。
无论前路如何,他唯有谨守本心,步步为营。
这大明王朝的洪流,已将他推至潮头,他唯有奋力向前,方能不负此生。
经历了一场接一场的惊涛骇浪,朝堂似乎终于迎来了一段短暂的平静期。
毛骧伏诛,其党羽被清洗,空出的职位被迅速填补。新任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忙于整顿内部,巩固权力,短期内无暇他顾。江南案的后续影响也逐渐平息,朝廷派遣的干员开始接手灾后重建工作。就连之前甚嚣尘上的关于吴铭的种种非议,也因皇帝的强硬态度和太子的隐约回护,而暂时沉寂下去。
吴铭终于得以从风口浪尖稍稍后退,拥有了片刻喘息之机。他回到都察院右都御史的日常公务之中,开始处理那些积压已久、却关乎国计民生的“琐事”。
他首先着手完善和推广“绩效考核”制度。有了江南和查办毛骧案的成功经验(虽然后者不能明言),这套方法在都察院内部推行得更加顺畅,也开始被更多衙门所借鉴参考。吴铭亲自撰写细则,强调不仅要考核“数量”,更要注重“质量”和“实效”,避免走向另一个极端。
接着,他利用右都御史的职权,开始系统性地梳理全国各地的陈年积案和冤狱申诉。他调阅卷宗,派遣御史实地核查,平反了几起地方上的冤案,罢黜了数名贪酷庸碌的地方官。这些举动虽然不如查办大案那般轰动,却实实在在地赢得了一些底层官员和百姓的赞誉,逐渐扭转着他“酷吏”的名声。
晚上回到府中,也终于能和妻子徐妙锦过上几天安稳日子。徐妙锦见他眉宇间的疲惫稍减,也十分欣喜,变着法子为他调理身体,夫妻二人灯下读书论画,享受这难得的温馨时光。
徐达听闻他在朝中的作为(尤其是果断处理毛骧案),虽嘴上依旧没什么好话,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真正的认可,偶尔还会让徐辉祖给他带些军中滋补之物过来。翁婿关系,在别扭中悄然缓和。
然而,吴铭内心深处的那根弦,却从未真正放松。他深知,这平静只是表象。皇帝的多疑、太子的隐忧、纪纲的野心、朝中各派系的暗流…都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可能在远方酝酿。他只是利用这段宝贵的时间,积蓄力量,梳理思路,为未来做准备。
这一日,他正在值房批阅各地送来的监察报告,老管家又一次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脸上带着熟悉的、混合着警惕和疑惑的神情。
“老爷,又有一份帖子…”老管家低声道,递上来一个没有署名的普通信函。
吴铭心中一凛,放下笔。接过信函,入手很轻。拆开一看,里面依旧没有署名,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简单的字:
“旧事未了,小心火烛。城南旧巷,故人依稀。”
字迹与之前鸡鸣寺收到的示警信完全不同,显得更加潦草和急促。
“送信的人呢?”吴铭立刻问。
“是个小乞儿,说是有人给了他一文钱,让他送到府上侧门。”老管家回道,“人已经走了,老奴让人悄悄跟了一段,那乞儿在城里绕了几圈,似乎并无可疑,应是真不知情。”
吴铭皱紧了眉头。
“旧事未了”?是指毛骧案的余孽?还是指江南案中未清理干净的隐患?亦或是…其他更早的恩怨?
“小心火烛”?这是直接的警告,暗示可能有纵火之类的阴谋针对他或他的家人?
“城南旧巷,故人依稀”?这像是一个地点和模糊的指向。“城南旧巷”范围很大,“故人”是谁?是敌是友?
这封莫名其妙的信,再次打破了他短暂的宁静。对方似乎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总是在关键时刻出现,却又藏头露尾,目的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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