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铭心中一块大石落地,虽然知道历史上这些作物确实高产,但亲耳听到在这个时空试种成功,仍是激动不已。他强抑兴奋,沉稳道:“殿下,此乃陛下洪福,亦是闽地官吏、农户辛勤之功。然此仅为初步试种成功,若要大规模推广,尚需总结种植经验,选育良种,编订农书,非一朝一夕之功。当务之急,是扩大试种范围,于不同土质、气候之地继续验证,并着手研究其储存、食用之法。”
朱标连连点头:“吴师思虑周祥!孤这便禀明父皇,请旨扩大试种,并由司农寺选派干员,专司此事!”
甘薯、玉黍试种成功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又一块巨石。 朝堂之上,此前对此嗤之以鼻的官员们面面相觑,难以置信。一些有远见的官员开始重新审视海外作物的价值,而保守派则陷入了短暂的失语。朱元璋闻奏,龙颜大悦,虽未大肆封赏,但对吴铭“识见非凡”的评价,却又高了一层。
然而,就在这看似形势一片大好的关头,暗处的冷箭,终于射了出来。
这一次,攻击并非直接指向吴铭,而是绕了一个弯子。一位御史突然上本,弹劾广州市舶司一位姓王的提举(正是吴铭破格提拔的干吏之一),罪名是“收受番商贿赂,纵容其夹带违禁之物入境”。奏章中言之凿凿,甚至列出了具体时间、地点和涉事番商名号,并附上了几份“确凿”的物证——几封模仿王提举笔迹的密信和一份来历不明的账册片段。
此事一出,朝堂哗然。谁都知道王提举是吴铭推行《市舶则例》的得力臂助,查办他,矛头直指吴铭!
“陛下!市舶司新立,竟出此等蠹虫,可见吴铭用人不明,监管不力!请陛下彻查!”弹劾的御史义正辞严。
吴铭心知这是冲着自己来的阴谋。他出列,并未为王提举打包票,而是冷静奏道:“陛下,既然有人弹劾,自当查清。臣恳请陛下委派得力大臣,会同三法司,彻底清查广州市舶司账目,并提审相关人等。若王提举果真贪腐,臣绝不袒护,并自请失察之罪!但若有人诬陷构害,也请陛下还王提举一个清白,严惩诬告之人!”
他态度光明磊落,反而让一些观望的官员心生好感。朱元璋最恨贪腐,也最厌朝臣结党营私、互相攻讦。他阴沉着脸,下旨:“准吴铭所奏!着刑部左侍郎、都察院副都御史、大理寺少卿,即日赴广州,给咱查个水落石出!”
退朝后,气氛凝重。 吴铭知道,对手这次是有备而来,伪造的证据恐怕不易分辨。王提举若倒下,不仅是他个人的损失,更是对《市舶则例》和新政声望的沉重打击。
回到府中,吴铭眉宇间带着一丝难以化开的疲惫。徐妙锦见状,没有多问,只是默默为他斟上一杯热茶。三岁的吴定国似乎察觉到父亲心情不佳,放下手中的小木剑,跑到吴铭身边,仰着小脸:“爹爹,不开心?定国给你背书听好不好?”说着便奶声奶气地背起了《千字文》。
看着儿子稚嫩而关切的脸庞,吴铭心中一暖,将他抱到膝上:“爹爹没事,定国真乖。”
两岁的双胞胎吴麒和吴麟也摇摇晃晃地围过来,吴麒手里举着一个布老虎,咿咿呀呀地往吴铭怀里塞,仿佛想用玩具逗爹爹开心;吴麟则安静地靠在父亲腿边,用小手轻轻拍着他的膝盖。
孩子们的纯真暂时驱散了吴铭心头的阴霾。他环抱着三个儿子,对徐妙锦苦笑道:“有时候,真觉得这朝堂之上的明枪暗箭,还不如孩子们这几声咿呀来得真实痛快。”
徐妙锦轻声道:“夫君秉持公心,行事磊落,问心无愧便可。家中一切安好,便是你最大的后盾。”
就在这温馨的时刻,管家来报,称神机营那位与吴铭交好的副将派人悄悄送来口信,提醒吴铭近日小心,似乎有人在军中散布关于他“结交武将、图谋不轨”的流言,虽未形成气候,但恐非吉兆。
吴铭目光一凝。对手这是多管齐下,不仅要断其臂助(王提举),还要污其名节,离间他与皇帝、与军队的关系。
他轻轻放下儿子,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院中在晚风中摇曳的树木。南方的佳音犹在耳畔,金陵的暗箭已迫在眉睫。他知道,一场更严峻的风暴即将来临。他必须稳住阵脚,既要保住王提举和市舶司的成果,也要化解针对他个人的污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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