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府镇上空,阴云密布。徐达虽暂脱险境,但身体极度虚弱。内鬼虽揪出两个,但幕后主使依旧隐藏在京师的重重迷雾之后。前线战事未歇,背后的刀子却已抵近咽喉。
宣府镇揪出内鬼、徐达病情暂稳的密报以最快速度送入京城,然而,另一股暗流却以更阴险的方式,抢先一步在金陵涌动。
就在吴铭北上后不久,一则看似不起眼的流言开始在官员私下的茶余饭后悄然传播。流言并未直接攻击远在北疆的吴铭,而是将矛头指向了他那刚刚显露出一丝不凡天赋的次子——吴麟。
“听说了吗?吴太保家那个不满三岁的次子,竟能无师自通,辨识数目,运算极快!”
“哦?竟有此事?孩童聪慧本是常事,有何稀奇?”
“嘿,若只是聪慧便罢了。可有人言,此子行为怪异,不喜玩闹,终日只与算盘方格为伍,眼神沉静得不似孩童,倒似……被什么精怪附体了一般!”
“慎言!此等怪力乱神之说……”
“非也非也,并非空穴来风。你想想,吴太保自入朝以来,所行所为,哪一件不是惊世骇俗?火铳、番匠、海贸、番薯,乃至那窥探月宫的千里镜!其所学所识,迥异于常人。如今其子又显此‘异象’,岂不令人深思?莫非……其家学渊源,本就非我中土正道?”
流言如同毒蛇,悄无声息地缠绕上“天赋”这个词,将其扭曲为“妖异”,将吴铭的“新知”污蔑为“非正道”。这背后隐藏的杀机,比直接的弹劾更为恶毒——它试图从根本上否定吴铭及其家族的“正统性”,将科学探索的精神打为异端,将天赋异禀的孩子妖魔化。
这流言自然也传到了太保府。徐妙锦闻之,又惊又怒,气得浑身发抖。她深知人言可畏,尤其是这种涉及“妖异”的指控,在当下这个时代,足以毁掉一个孩子,甚至一个家族。她立刻下令紧闭门户,严禁下人议论,同时更加小心地看护着三个孩子,尤其是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吴麟。
然而,流言还是不可避免地影响到了府内。下人们看吴麟的眼神,悄悄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和审视。连懵懂的三子吴麒,似乎也感觉到二哥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在外面玩耍时,若有其他官宦人家的孩子用奇怪的眼神看吴麟,他会像头被激怒的小狮子般冲过去瞪着对方,尽管他并不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
吴麟自己,虽只有两岁多,却似乎比寻常孩子更为敏感。他变得更加沉默,常常一个人抱着算盘坐在角落,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偶尔会闪过一丝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困惑与黯然。他或许不明白“妖异”是什么意思,但他能感觉到周围气氛的变化,感觉到那些原本亲切的目光变得有些异样。
徐妙锦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她将小儿子紧紧抱在怀里,柔声安抚:“麟儿不怕,麟儿是爹爹和娘亲的宝贝,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孩子。” 但她心中的忧虑却与日俱增。丈夫远在危机四伏的北疆,幼子在家中又遭此无妄之灾,这让她倍感压力。
她试图通过父兄的关系向宫中递话,希望能遏制流言。马皇后得知后,虽心疼幼子,也严厉申饬了后宫不得妄议,但对于宫外士林清议中的暗流,即便是她也难以完全掌控。
此时,朝堂之上,那些反对吴铭的势力虽未公开拿一个孩子说事,但关于吴铭“结交藩王(指朱棣)”、“擅权边镇”的议论再次悄然抬头。 他们巧妙地将吴铭北上与朱棣的密切互动、以及他在宣府镇雷厉风行揪出内鬼的行为,描绘成一种危险的权力扩张,暗示其有不臣之心。
一时间,吴铭虽在北疆立功,其在金陵的根基和家人,却陷入了另一场无声的围剿之中。对手显然改变了策略,不再进行正面强攻,而是采用更阴柔、更持久的方式,从舆论、从家族、从道德层面,一点点地侵蚀、瓦解他的声望和根基。
太保府内,徐妙锦搂着因为被孤立而有些闷闷不乐的吴麟,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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