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分明是挑拨离间,欲使大明与新明鹬蚌相争!
朱标闻奏,心中震怒,但更多的是警惕。他虽不喜吴铭坐大,但更不容外夷如此嚣张,离间天朝内部。他严词拒绝了葡萄牙人的无理要求,并下令沿海加强戒备。但同时,他对新明的忌惮也更深了一层——连远西夷人都如此重视甚至畏惧新明的力量!
当吴铭的车驾终于抵达阔别已久的应天府时,京城的气氛显得异常微妙。皇帝没有立刻召见,而是让其先回府休息。官方给出的理由是“鞍马劳顿,宜先休养”,实则是一种冷处理,意在观察各方反应,也让吴铭体会一下离开权力中心后的冷暖。
秦王府门前,徐妙锦带着吴麒、吴麟早已等候多时。看到风尘仆仆、明显清瘦了许多的丈夫和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的长子,徐妙锦眼圈瞬间红了,强忍着才没有落泪。双胞胎儿子则扑上来,紧紧抱住了父亲和兄长。
府内,温暖依旧,却仿佛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来自各方的拜帖堆积如山,但真正能入府见到吴铭的,寥寥无几。大多数人都还在观望,观望皇帝的态度。
深夜书房,只剩下吴铭与徐妙锦二人。
“朝中情形如何?”吴铭揉了揉眉心问道。
徐妙锦为他换上热茶,低声道:“杨士奇等人虽未再明目张胆攻击,但暗中串联从未停止。陛下……态度晦暗不明。你不在这些时日,宫中对我们府上的赏赐依旧,但过问格物院和天津工坊事务的次数明显增多,还派了不少翰林院的学士去‘编修典籍’。”
吴铭冷笑:“这是要往我根基里掺沙子了。”他顿了顿,看向妻子,“家里还好吗?麒儿、麟儿没再受惊吓吧?”
徐妙锦摇头,握紧他的手:“家里一切安好,我盯着紧。倒是你,在大同……定国他……”
“定国长大了。”吴铭脸上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是个好苗子,比他爹强。”
提起长子,夫妻二人的心情都轻松了些。吴铭将大同之战的凶险与儿子的表现细细说与徐妙锦听,听得她时而紧张攥拳,时而欣慰落泪。
“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徐妙锦问到了关键。
吴铭目光沉静:“陛下冷着我,我便安心在家‘休养’。天津工坊有老陈,格物院有章程,他们按部就班即可。现在急的不是我们,是陛下,是朝中那些视我为眼中钉的人,还有……海上的西夷。”他看得明白,皇帝需要他制衡文官集团,也需要新明的力量应对海上威胁,但又怕他失控,故而用这种手段敲打他,让他认清自己的位置。
“只是,这平衡……不知能维持多久。”徐妙锦忧心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吴铭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至少,我们还有新明,还有海外基业。真要到了那一步……也有条退路。”这话他说得极轻,却重若千钧。
吴铭回京“休养”了半月,朱标终于下旨召见。这次不是在正式的朝会,而是在御书房单独奏对。
吴铭依礼参拜,朱标让他起身,赐座。君臣二人,时隔数月再次面对面,气氛却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
“爱卿在大同,辛苦了。”朱标开口,语气平和。
“为国效力,分内之事。”吴铭恭敬回答。
“朕看了战报,你临危不乱,调度有方,更兼父子同心,实乃国之干城。”朱标先是褒奖,随即话锋一转,“然,亲王亲临战阵,终非朝廷体统。日后当以社稷为重,珍重己身。”
这是在敲打他“越权”之事了。吴铭躬身:“臣谨记陛下教诲。”
朱标点点头,似乎漫不经心地提起:“近日,海上有西夷葡萄牙使者至京,呈递国书,言语颇多桀骜,更提及新明水师……爱卿久在海外,又与那林风相熟,对此有何看法?”
图穷匕见!皇帝终于将最棘手的问题抛了出来,既是在询问对策,更是在试探他与新明的关系,以及他对朝廷的忠诚。
吴铭心念电转,知道此刻的回答至关重要,将直接影响皇帝对他的判断和后续的朝局走向。他深吸一口气,抬起了头,目光坦然迎向朱标那深邃难测的眼神。
镇国秦王吴铭迎着朱标那看似平静,实则暗藏锐利的目光,心知这是决定未来走向的关键时刻。他并未回避,而是坦然陈述,语气沉稳而清晰:
“陛下,西夷葡萄牙,远渡重洋而来,其船坚炮利,臣在海外时亦有所闻。其性贪婪,崇尚武力,所求无非通商之利,甚或疆土之谋。其提及新明水师,意在挑拨,欲使我天朝内部生隙,彼等方可从中渔利。”
他首先点明了葡萄牙人的本质和意图,随即话锋一转,将重点引向应对之策:
“然,彼辈虽强,亦非无懈可击。其远来疲惫,补给困难,且于远东并无根基。臣以为,对此辈,当持重而击虚。”
“其一,于礼,陛下可召见其使,宣示天朝威仪,明言贸易可商,然须遵我大明法度,不得恣意妄为,更不得擅动刀兵、勾结倭寇。可仿宋元市舶司旧例,设定口岸,严加管理,课以重税,使其利归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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