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残破的断袖扫过女孩额角,妹红踉跄着跌坐在碎石堆里。星暝分明看见她手肘擦伤处渗出的血珠,在阳光中泛着诡异的金红色。
“父亲……父亲等等我!”
妹红挣扎着要起身,却踩到松动的山石。藤原皇子早已消失在妹红视线的尽头。妹红徒劳地抓着潮湿的苔藓往前攀爬,指甲缝里嵌满泥土。她突然回头望向星暝,黑曜石般的瞳孔里跃动着希冀的目光:“您……您是星神大人对不对?求您带我去找……”
星暝的草屐碾过碎石发出细响,林间漏下的光斑在他狩衣上流转。蜷缩在草丛旁的女孩不过七八岁模样,褪色和服的下摆被尖刺勾出丝缕,手肘擦伤处渗出的血珠凝成暗红的色块。
“疼吗?”少年屈膝时狩衣下摆扫过潮湿的苔藓。妹红突然向后缩去,后脑勺撞在岩石凸起处也浑然不觉。
星暝托住女孩的力道轻得像捧起新雪。妹红突然攥紧他袖口的星纹刺绣,草屑混着血渍在绀青布料上晕开:“带我去找父亲!求您……”
少年垂眸看着女孩发间褪色的绸花,八云紫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回响:“那孩子眼里烧着的火,可比你手中的异火货真价实得多了。”
然而星暝只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
少年指尖拂过妹红凌乱的鬓发:“人之将终,犹可援手。心之将死,无可复医……”
“骗子!”妹红突然爆发的力道惊得星暝下意识地松开手。
“骗子!你和竹帘后那个女人都是!”她转身朝向藤原皇子最后留下身影的方向跑去,“说什么考验真心……根本就是在玩弄人心!”
“唉……”星暝苦笑一声,隐去身形悄悄跟上了对方——如果对方一直锲而不舍的话,他也只能把对方传送回家了。
……
星暝垂眼看着蜷缩在草丛里的小不点,女孩膝盖上结着暗红的血痂,像朵被暴雨打蔫的山茶花,此刻的妹红似乎是因为太过疲惫的原因,已经昏睡了过去。他叹着气替妹红治疗了一番,接着妹红身下突然浮现出旋转的星图,眨眼间就把人打包送回了藤原宅。
而此时三位贵人的宅中——
阿倍右大臣的唐锦外袍在烛火中泛着幽光,他枯瘦的手指正摩挲着个巴掌大的漆盒。盒里蜷缩着条通体赤红的蜈蚣,百足划动时在丝绸衬布上勾出细密的焦痕。
“唐土有种毒虫唤作‘赤星’。”他布满老年斑的脸颊贴近漆盒缝隙,“遇血则疯,见光则亡……”蜈蚣突然昂首撞向盒盖,毒牙在漆面上灼出两点焦黑。
屏风后转出个蒙面术士:“大人真要动用这凶物?那阴阳师不过是个……”
“你当老夫瞎了不成?”阿倍突然将漆盒砸在案几上,“藤原家的玉枝里掺着法力,石作皇子偷来的石钵沾着妖气——这些把戏骗得了俗人,可骗不过老夫的鼻子!”
与此同时,大伴御行正将短刀浸入浑浊的药液。刀身浮起的气泡里裹着扭曲的人脸,哀嚎声在密室墙壁间回荡。他镶着孔雀羽的冠帽歪斜着,露出底下新添的白发。
“二十个死士不够就五十个。”刀刃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嗡鸣,“老夫倒要看看,是阴阳术快还是妖刀快。”
而在某座荒废神社里,石上中纳言正对着褪色的神像喃喃自语。他冠帽上的隼羽沾满灰尘,脚边散落着星暝形容样貌的纸人:“……子时三刻,咒杀于……”
三股杀意如毒蛇吐信时,星暝正蹲在八云紫的隙间里啃西瓜,鲜红汁水顺着狩衣袖口往下淌。
“小星暝的仇家比咱隙间上的眼睛还多呢~”紫用折扇戳了戳少年后腰,“大伴家出动了三十七个死士,阿倍老头怀里揣着唐土毒蛊……”
星暝吐出颗西瓜籽,籽粒在虚空中划出抛物线:“最离谱的是石上中纳言——那老家伙居然在扎稻草人!他知道我生辰八字吗?”他突然打了个响指,隙间内的影像上立刻传来纸人被火烧焦的模样。
次夜,星暝特意暴露行踪,挑了条最偏僻的山道,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当第一支淬毒箭矢破空而来时,星暝突然弯腰一躲,箭尖“哆”地钉进前方树干的猫头鹰巢穴。
三十七个黑衣人从树影中扑出,却在触及星暝衣角的瞬间被传送到了阿倍家的毒虫阵里。已经被施咒强化了的赤红蜈蚣群与不明就里的死士们滚作一团。
“有埋伏!”大伴家的死士头子刚喊出声,就被也刚刚传送过来的石上家的咒术师当成是刺客,五张引爆符糊了满脸。阿倍家的术士见状甩出毒烟弹,结果把自家蜈蚣熏得口吐白沫。
星暝盘坐在隙间里啃着糯米团子,看三个黑衣人团体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玩起了碰碰车。大伴家的妖刀砍碎了石上家的招魂幡,阿倍家的毒烟染绿了死士的皮肤。当某个蒙面人终于扯下面罩时,全场突然陷入诡异的沉默。
“石上大人府上的纹样……”
“阿倍家的唐锦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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