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老太太,天快亮了。我往义庄走,路过乱葬岗时,罗盘突然疯狂转动,指针指向岗子深处。我心里发毛,刚想绕道,就听到身后传来个女人的声音,软绵绵的:“小哥,能帮个忙不?”
第二章 红鞋
我猛地回头,身后站着个穿红衣的女人,怀里抱着双红绣鞋,鞋面上绣着鸳鸯,针脚细密,像是新做的。她的脸藏在阴影里,只能看到嘴角的胭脂红得发黑。
“你是谁?”我握紧铜铃,爷爷说过,穿红衣死的人,怨气最重。
“我是东头李秀才的媳妇,”女人抬起头,她的眼睛很大,却没有黑瞳,全是眼白,“昨天没的,想请你送我回趟家,取样东西。”
我心里咯噔一下:“你啥时候没的?”
“子时。”女人的声音带着笑,却没瞧见她嘴角动。
子时正是爷爷说的“不接”的时辰。我后退半步:“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我给你五块银元。”女人从袖里摸出个银镯子,塞到我手里,镯子冰凉,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我就取双鞋,我娘给我做的嫁妆,忘在家里了。”
她怀里抱着的不就是红绣鞋?我刚想追问,她已经飘到了前面,红衣在晨雾里像团血。罗盘的指针还是乱转,我咬咬牙,跟着她往东头走。李秀才家在巷子尽头,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男人的哭声,抽抽噎噎的。
“你在这等着,我去叫他开门。”我按规矩,得让阳间的人开门迎魂,不然魂魄进不去。
可女人没等我叫门,径直穿过门板飘了进去。我心里暗骂一声,赶紧推门跟进。堂屋里摆着棺材,李秀才趴在棺材上哭,肩膀一抽一抽的。
女人飘到棺材旁,低头看着里面,突然尖笑起来:“你看,我穿这身红嫁衣,好看不?”
李秀才猛地抬头,眼睛瞪得滚圆,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手脚并用地往后爬:“鬼!鬼啊!”
我这才发现,棺材里躺着的尸体,穿着一身红衣,脸色青黑,脖子上有圈深深的勒痕——是被吊死的!
“她昨天晚上偷了我的嫁妆,想送给隔壁的寡妇,”女人的声音变得尖利,指甲突然变长,泛着黑光,“我跟他理论,他就把我吊在了房梁上!”
李秀才吓得说不出话,只是摆手,裤脚湿了一片。女人飘到他面前,红衣扫过地面,留下道黑痕:“我就是回来取鞋的,你把鞋藏哪了?”
“在……在床底下……”李秀才抖得像筛糠。
女人飘进里屋,很快抱着个木盒出来,里面果然是双红绣鞋,和她怀里的一模一样。她把两双鞋并排摆在桌上,突然转向我,眼白里渗出红血丝:“小哥,你看哪双好看?”
我这才明白,她根本不是要取鞋,她是想找替身!我抓起铜铃就摇,可铃声刚响,就被她的尖笑盖了过去。她飘过来,红衣扫过我的胳膊,一股寒气顺着毛孔往里钻,我像被冻住了,动弹不得。
“你帮我选双鞋,我就让你走。”女人拿起一双红鞋,往我脚上套,鞋里冰凉,像是灌满了冰水。
我急得咬破舌尖,血腥味让我清醒了些。我瞅准机会,掏出爷爷留下的最后一张黄符,猛地贴在她额头上。女人发出一声惨叫,红衣瞬间变得焦黑,她怀里的红鞋掉在地上,化作两滩血水。
趁着她后退的空档,我转身就跑,连罗盘都顾不上捡。跑到义庄门口,我回头看了眼,女人没追来,可空气里飘着股胭脂味,像是粘在了我身上,怎么也散不去。
那天起,义庄就不太平了。夜里总能听到女人的笑声,有时在门外,有时在窗下,还夹杂着穿针引线的声音。我找了个道士来看看,道士在义庄转了圈,脸色煞白:“这是被红衣煞缠上了,她怨气太重,我对付不了,你赶紧跑吧。”
道士走后,我收拾东西想离开,翻到爷爷的日记,最后一页写着:“红衣煞喜红鞋,若遇之,用糯米混黑狗血洒之,可退。”
我赶紧往集市跑,买了糯米和黑狗血,刚回到义庄,就看到门栓上挂着双红绣鞋,正是昨天那女人拿的款式,鞋面上的鸳鸯眼睛,用黑狗血点过似的,红得发亮。
我咬咬牙,把糯米混着黑狗血往鞋上泼。“滋啦”一声,红鞋冒出黑烟,化作一缕青烟飘向窗外。我以为这下没事了,可到了晚上,笑声又响起来了,这次更近,像是在我耳边:“小哥,我绣了双新鞋,给你试试?”
我猛地坐起来,看到床前站着个黑影,手里拿着双红鞋,鞋尖正对着我的脸。我抓起桃木剑(这是道士留下的)砍过去,黑影没躲,剑穿过她的身体,砍在墙上,震落一片灰尘。
“你砍不伤我的,”黑影慢慢抬起头,是那个红衣女人,她的脸烂了一半,露出森森白骨,“除非你烧了我的尸骨,可你知道我埋在哪吗?”
她大笑着飘出窗户,我追出去,只看到她的身影钻进了乱葬岗深处。我想起昨天的罗盘,说不定她的尸骨就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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