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午夜的陌生文档
林默把最后一个纸箱拖进出租屋时，窗外的天已经彻底黑透了。老旧小区的路灯忽明忽暗，透过蒙着灰尘的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张被揉皱又勉强展平的旧照片。
这是他来这座城市的第三个月，换的第三处住处。前两处不是离公司太远，就是房东临时涨租，好不容易在网上找到这间性价比高的顶楼单间，虽然墙体有些渗水痕迹，窗外还对着一片废弃的老楼，但至少租金能让他在支付完五险一金后，还能留出点钱买泡面以外的东西。
“先凑活住吧，等项目结束拿到奖金，再换个好点的。”林默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自言自语。他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程序员，每天对着代码敲到深夜，生活里除了工作就是外卖，社交圈小得像电脑里的C盘，满是零碎文件却没什么重要内容。
收拾到晚上十一点，房间总算有了点人住的样子。旧书桌靠在窗边，上面摆着他唯一值钱的东西——一台用了四年的笔记本电脑。这电脑是他大学毕业时买的，现在运行起来偶尔会卡顿，但陪他熬过了无数个加班的夜晚，算是他在这座陌生城市里为数不多的“老伙计”。
林默插上电源，按下开机键。屏幕亮起来的瞬间，他习惯性地揉了揉眼睛，准备打开工作文档把今天没做完的代码写完。可就在系统加载完成的那一刻，屏幕上突然弹出了一个陌生的窗口，既不是他常用的软件，也不是电脑自带的程序。
窗口是深色的，边缘泛着淡淡的灰光，看起来像是一个简单的文本编辑器，但界面设计得很奇怪，按钮的位置歪歪扭扭，字体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最让他心里发毛的是文档的标题——《死亡记录：001》。
“什么玩意儿？病毒？”林默皱起眉头，伸手去点右上角的关闭按钮，可鼠标指针移过去时，按钮竟然消失了，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样。他又试了试快捷键，Ctrl+W、Alt+F4，不管按什么，文档窗口都纹丝不动，死死地占着整个屏幕。
无奈之下，林默只好低头看向文档内容。开头第一行写着一串日期：2023年7月15日，后面跟着一个名字——张磊。看到这个名字时，他心里莫名咯噔一下，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来。
接着往下看，文档里的内容像是一篇日记，又像是一份记录，字迹歪歪扭扭，有些地方还被划掉重写，透着一股慌乱和恐惧：
“今天发现电脑里多了个奇怪的文档，删不掉也关不了。里面写着别人的名字和日期，还有一些奇怪的症状，头痛、恶心、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我以为是病毒，找了修电脑的，可他们都说没见过这种情况。”
“晚上睡觉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卧室的门明明锁好了，却会自己开一条缝，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一股霉味。我不敢看，蒙着被子躲了一整晚，天亮的时候才敢偷偷掀开一条缝，外面什么都没有，但电脑屏幕亮着，文档还在，而且多了一行字——下一个就是你。”
“头痛越来越严重了，眼前开始出现幻觉。昨天在地铁上，我看到对面座位上坐着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她低着头，头发遮住了脸，手里拿着一台和我一模一样的笔记本电脑。我想移开视线，可眼睛像被粘住了一样，只能看着她慢慢抬起头，脸是青灰色的，没有眼睛，只有两个黑洞……”
林默的手指放在鼠标上，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顺着手臂蔓延到后背。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窗外，废弃老楼的轮廓在夜色里像一个个沉默的鬼影，窗户黑洞洞的，像是在盯着他看。
“肯定是哪个同事搞的恶作剧，或者是不小心下到了什么恶意软件。”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嘴里念叨着，试图用理性压下心里的恐惧。可当他看到文档最后一段时，喉咙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2023年7月22日，我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那个女人一直在我身边，她要带我走了。如果有人看到这篇文档，快跑，别打开它，别相信里面的任何话，也别……”
文档到这里突然断了，后面是一大片空白，像是写字的人突然被打断，再也没能继续写下去。林默的心跳得飞快，他猛地想起，今天早上上班时，同事们闲聊说起过，上个月有个叫张磊的程序员突然辞职了，听说辞职前精神状态特别差，总是说自己看到了奇怪的东西，还差点在公司里晕倒。当时他没在意，现在想来，张磊辞职的时间，正好是文档里写的7月22日之后。
就在这时，电脑突然发出“嘀”的一声，屏幕闪了一下，文档的空白处突然多出了一行字，字体和之前的不一样，更细、更冷，像是用冰做的：
“欢迎来到死亡记录，林默。你是第002号。”
林默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合上电脑盖子，像是碰到了滚烫的烙铁。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他急促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他靠在椅子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冰凉的布料贴在皮肤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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