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旧楼里的“邻居”
林薇拖着最后一个行李箱踏上302室的门槛时，走廊里的声控灯恰好熄灭。她摸索着按亮手机电筒，光束扫过斑驳的墙皮，那些深浅不一的霉斑像张人脸，在黑暗里若隐若现。
“就住三个月，忍忍就好。”她对着空气念叨，把行李箱拽进客厅。这套老城区的顶楼公寓月租只有市场价的三分之一，中介只说前租客“突然搬走”，没提其他细节。林薇当时满脑子都是赶在毕业设计截止前找个安静地方，没多想就签了合同。
收拾到半夜，窗外忽然传来规律的敲击声。“咚、咚、咚”，节奏慢得让人心里发毛。林薇走到窗边，借着月光看见对面楼302室的窗户开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正背对着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敲玻璃。
“这么晚还不睡？”她嘀咕着拉上窗帘，转身时却瞥见玄关的穿衣镜里，身后站着个模糊的影子。
林薇猛地回头，客厅空无一人。镜子里的影子还在，白裙子随着风轻轻飘着——可她明明关了窗户。
“肯定是太累了。”她揉了揉眼睛，把镜子用布盖起来。那天晚上，她梦见自己站在对面楼的302室，镜子里的女人正对着她笑，嘴角裂到耳根。
第二天一早，林薇被敲门声惊醒。门外站着个穿居委会制服的老太太，手里攥着本登记簿：“小姑娘，新来的吧？晚上别开着窗户，对面楼……不干净。”
“怎么了？”林薇心里一紧。
“三年前，对面302住了个女的，跟你差不多大，不知道为啥，把自己锁在屋里，最后发现的时候，人已经凉了。”老太太压低声音，“听说她死之前，总说镜子里有另一个自己。后来那屋就空着，可夜里总有人看见灯亮着。”
林薇的后背瞬间冒冷汗。她想起昨晚的敲击声，还有镜子里的影子。老太太走后，她立刻冲到窗边，对面302室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玻璃上蒙着厚厚的灰，看起来确实很久没人住过。
当天下午，林薇去超市买东西，路过小区门口的便利店时，老板叫住了她：“你是住3号楼302的吧？”
“您怎么知道？”
“前几天中介来问过，说那屋终于租出去了。”老板往柜台后缩了缩，“小姑娘，晚上别出门，尤其是十二点以后。之前有个租客，也是半夜出去买东西，回来就说看见对面楼有个女的跟着她，没几天就搬走了。”
林薇没敢接话，拎着东西快步往家走。路过对面楼时，她忍不住抬头看了眼302室，窗帘动了一下，像是有人在里面盯着她。
回到家，她把所有窗户都锁死，又找来胶带把镜子封得严严实实。可到了晚上，客厅里还是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拖动桌椅。她壮着胆子打开房门，走廊里的声控灯没亮，黑暗中，有个白影从对面302室的方向飘过来。
林薇“砰”地关上门，后背抵着门板，听见门外传来指甲刮擦门板的声音：“开门……我好冷……”
她死死咬着嘴唇，直到声音消失才敢呼吸。那天晚上，她开着所有的灯，坐在沙发上熬到天亮。天亮后，她发现门板上真的有几道浅浅的划痕，像是女人的指甲划出来的。
林薇决定搬出去，可中介说合同里写了，中途退房不退押金。她的积蓄几乎都用来交了房租和毕业设计的材料费，根本没多余的钱再找房子。
“再忍几天，等毕业设计交了就走。”她给自己打气，可心里的恐惧越来越重。接下来的几天，怪事越来越多：她放在桌上的笔会自己移动，衣柜里的衣服会莫名其妙地掉在地上，夜里总能听见有人在耳边说话，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最让她害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的样子在慢慢变化。那天早上洗脸时，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向上翘着，不是她自己的表情。她想控制，可嘴角还是不听使唤，就像有另一个人在操控她的脸。
林薇不敢再照镜子，也不敢出门。她把自己关在屋里，对着电脑赶毕业设计，可屏幕上总会突然跳出一张女人的脸，转瞬即逝。
有天晚上，她被一阵剧烈的头痛疼醒，睁开眼看见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站在床边，正用手抚摸她的脸。“你看，我们越来越像了。”女人笑着说，林薇发现她的脸和自己一模一样。
“你是谁？”林薇想叫，却发不出声音。
“我是你啊。”女人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三年前，我也住在这里，也做着毕业设计。后来我发现，只要把自己的‘替身’留在这屋里，我就能永远活下去。现在，该你做我的替身了。”
林薇猛地坐起来，屋里空无一人，可枕头上沾着几根长长的黑发，不是她的。她冲到电脑前，想给朋友发消息求救，却发现电脑屏幕上自动弹出一个文档，里面写着一行字：“明天晚上十二点，来对面302室，不然你的朋友会替你来。”
文档下面附着一张照片，是她最好的朋友苏晓在学校门口的样子，照片里，苏晓的身后站着那个穿白裙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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