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林秀媛试探着喊了一声。小孩点点头,举起银锁片,往她手里塞。林秀媛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银锁,突然觉得一阵刺骨的冷,像是掉进了冰水里。她看见眼前闪过一段画面:一个女人抱着个婴儿,坐在床上哭,旁边站着个男人,手里拿着个枕头,往婴儿身上捂;女人扑过去抢,男人把她推倒在地,婴儿的哭声越来越弱,最后没了声息;女人爬起来,抱着婴儿的尸体,缝了个襁褓,把婴儿裹进去,又把银锁片塞在婴儿手里,然后抱着襁褓,从楼上跳了下去……
画面消失时,林秀媛发现自己坐在地上,怀里抱着襁褓,银锁片就在她手里,背面的褐色污渍,沾到了她的手上,像是还没干,黏糊糊的。她抬头,看见陈凯站在卧室门口,脸色惨白,手里拿着个枕头,和画面里的那个男人手里的枕头,一模一样。
“你……你看见什么了?”陈凯的声音在抖,手里的枕头掉在地上。林秀媛这才注意到,陈凯的脖子上,挂着根红绳,绳子上的银锁片,和她手里的两块,是一套的——三块银锁,刻着同一个“安”字。
“陈凯,你认识安安,对不对?”林秀媛的声音也在抖,她想起母亲手里的银锁,想起张老太说的李梅,想起那个跳楼的女人,“李梅是谁?安安是你的孩子?”
陈凯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他说,李梅是他的前女友,十年前,李梅怀了他的孩子,就是安安。那时候他刚工作,觉得养不起孩子,又怕家里不同意,就想让李梅把孩子打了。李梅不同意,坚持要生,安安生下来后,有先天性心脏病,医生说要花很多钱,还不一定能治好。他那时候鬼迷心窍,觉得安安是个累赘,趁李梅去煮牛奶的时候,用枕头闷死了安安。
“我以为她不知道……”陈凯的声音哽咽着,“可她回来后,抱着安安的尸体,一句话都没说,就坐在床上缝襁褓,缝了一夜。第二天,她就抱着襁褓跳了楼,我害怕,就跑了,换了城市,改了名字,后来认识了你,我以为这事就过去了……”
林秀媛没听完,她抱着襁褓,冲进了卧室,锁上了门。襁褓里的动静越来越大,像是有东西要出来。她掀开襁褓,里面还是空的,可棉絮里,多了几滴血,是新鲜的,还在往下滴。她抬头,看见窗户上贴着个女人的脸,长发披散着,眼睛是两个黑洞,正盯着她怀里的襁褓。
“把安安还给我……”女人的声音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湿冷的,“他冷,他要回家……”
林秀媛吓得把襁褓扔在地上,转身想跑,可门打不开了。女人从窗户里飘进来,身体是半透明的,穿着和李梅当年一样的红色连衣裙,手里也抱着个襁褓,和林秀媛扔在地上的那个一模一样。
“你母亲,当年也在这栋楼里住过。”女人飘到她面前,黑洞洞的眼睛盯着她,“她看见我把安安埋在楼下的花坛里,也看见陈凯闷死安安……她没说,她只是把我掉在花坛里的银锁片捡了起来,想还给我,可我已经跳了楼……”
林秀媛想起母亲留下的银锁片,想起母亲摔倒是在老楼的巷口,想起母亲昏迷前,嘴里一直念叨着“对不起”“安安冷”。原来母亲早就知道,只是没说,她是在愧疚,在害怕。
“安安想妈妈,也想爸爸。”女人指了指地上的襁褓,襁褓里突然传来婴儿的哭声,很响亮,像是就在耳边哭。“陈凯杀了安安,你母亲看着不救,你们都欠安安的……”
哭声越来越大,林秀媛觉得耳朵疼,她看见地上的襁褓慢慢鼓了起来,像是有个婴儿在里面长大。女人飘到门口,打开了门,陈凯站在门外,脸色惨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爸爸,抱……”襁褓里传来小孩的声音,和那个无瞳小孩的声音一样。陈凯想跑,可脚像灌了铅,动不了。襁褓突然裂开,里面钻出来个小小的身体,是安安,和林秀媛夜里看见的那个小孩一样,没有瞳孔,手里还攥着那块银锁片。
安安爬向陈凯,嘴里喊着“爸爸”,小手抓住了陈凯的裤腿。陈凯尖叫起来,想把安安甩开,可安安的手像是粘在了他的裤腿上,越抓越紧。女人飘到陈凯身边,手按在他的头上,陈凯的眼睛突然翻白,嘴里开始胡言乱语,说的都是当年他怎么闷死安安,怎么看着李梅跳楼,怎么躲了十年。
“安安,告诉爸爸,你冷不冷?”女人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寒意。安安点点头,小手往陈凯的怀里伸,像是要取暖。陈凯的身体开始发抖,皮肤变得越来越凉,像是被冰裹住了一样。
林秀媛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她想动,却动不了。她看见安安的身体越来越透明,陈凯的身体也越来越透明,像是要和安安融在一起。女人看着他们,脸上露出了笑容,是那种满足的、解脱的笑容。
“妈妈,回家……”安安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慢慢消失了,陈凯也跟着消失了,只留下地上的襁褓,和三块银锁片,叠放在一起,像是从来没人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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