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赶紧缩回脑袋,心脏砰砰直跳。等我再鼓起勇气凑到门缝时,黑影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张剪碎的红纸,散落在雪地里。那些碎纸的边缘,都渗着暗红色的血,和傍晚那副窗花一模一样。我伸手捡起一片,那血色沾在指尖,冰凉冰凉的,还带着一股腥气,擦都擦不掉。
第二天一早,我刚打开铺子门,就看到镇长领着几个人站在门口。镇长脸色凝重,看到我就急忙问道:“陈师傅在吗?城西老李家出事了。”师父听到动静从里屋出来,听完镇长的话,脸色瞬间变了。
老李家就是昨天那个老太太的家。我们赶到时,李家院子里已经围了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院子里的雪地上,撒着不少纸钱,屋里传来女人的哭声,撕心裂肺。老太太正坐在门槛上,怀里抱着一个小孩,那小孩脸色发青,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而小孩床头的窗户上,正贴着师父昨天剪的那副全家福窗花。奇怪的是,那窗花上的血色,比昨天更浓了,纸边的血珠顺着窗户往下流,在窗台上积了一小滩,甚至连窗户纸都被染透了。更吓人的是,窗花上的人影,似乎和昨天不一样了。原本模糊的五官,竟然变得清晰起来,那小孩的脸,赫然就是床上死去的孩子,而旁边两个大人的脸,空洞洞的,没有眼睛。
“陈师傅,你看这……”镇长指着窗花,声音都在发颤。师父走上前,仔细看了看,突然伸手去撕那窗花。可他的手指刚碰到窗花,就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来。我看到师父的指尖,竟被烫出了一个红色的印记,像是被血烙上去的。
“这不是我剪的窗花。”师父沉声道。老太太突然抬起头,冷冷地看着我们:“怎么不是你剪的?明明就是你亲手剪的。”她的声音变了,不再沙哑,反而尖利刺耳,像是女人的声音。她的脸也开始变化,皱纹慢慢消退,头发变得乌黑,转眼间,竟然变成了一个年轻女人的模样。
周围的人吓得惊呼起来,纷纷往后退。那女人抱着孩子,缓缓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陈九爷,二十年前的事,你忘了,我可没忘。”师父的身子猛地一震,脸色变得惨白。
我这才知道,二十年前,师父还不是纸扎匠,而是镇上有名的剪纸艺人。当时有个姓张的寡妇,丈夫刚死,孩子又得了重病,求师父剪一副续命的窗花。师父一时贪财,用了禁术,剪出来的窗花虽然让孩子多活了几天,可最后孩子还是死了,而且死状凄惨,浑身是血。那寡妇悲痛欲绝,当晚就用红纸剪了个小人,写上师父的名字,然后上吊自尽了。临死前,她诅咒师父,永远被红纸缠身,不得好死。
这些年,师父一直小心翼翼,腊月里绝不碰红纸,就是怕那寡妇的怨气找上门。可昨天,他终究还是破了例。那老太太,根本就是张寡妇的怨气所化。
“你想怎么样?”师父咬着牙问道。张寡妇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听得人耳膜生疼。她把怀里的孩子放在床上,拿起桌上的红纸和剪刀,一步步走向师父:“很简单,我要你用自己的血,剪一副‘偿命符’,这样,我的孩子就能真正安息了。”
她把红纸扔在师父面前,剪刀“当啷”一声落在地上。师父看着那红纸,双手不停地发抖。我想上前阻止,却被张寡妇的怨气弹开,重重地摔在地上。我挣扎着爬起来,看到师父拿起了剪刀,割破了自己的手指,鲜血顺着指尖滴在红纸上,瞬间就被红纸吸了进去。
师父开始剪纸,他的动作很慢,每剪一下,脸色就苍白一分。红纸吸收了他的血,变得越来越红,红得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纸边渗出的血色,也越来越浓,甚至开始冒着淡淡的黑烟。周围的温度骤降,窗户上结起了一层白霜,屋里的烛火也变成了绿色。
周围的人吓得不敢出声,连哭喊声都停了。我看着师父的脸,他的眼睛里渐渐失去了神采,嘴唇也变得乌青。就在这时,那副“偿命符”终于剪好了。张寡妇伸手去拿,可刚碰到符纸,符纸突然燃起了大火,火焰是诡异的黑色。
“啊!”张寡妇发出一声惨叫,浑身都被黑火包围。她的怨气在火中扭曲挣扎,渐渐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而师父,也倒在了地上,手指还保持着剪纸的姿势,嘴角挂着一丝解脱的笑容。
师父死了。我把他葬在镇外的山坡上,墓碑上没刻什么字,只贴了一张我用黄纸剪的福字。纸扎铺我还开着,只是再也不剪红纸了。可事情并没有就此结束。
师父死后的第三天,我在铺子门口发现了一沓红纸,和张寡妇带来的那沓一模一样。我吓得赶紧想扔掉,可那红纸像是长在了我手上一样,怎么都甩不掉。夜里,我总能听到屋里传来剪纸声,“咔嚓、咔嚓”,和那天晚上听到的一模一样。
我忍不住拿起剪刀,想看看究竟是谁在剪纸。可当我握住剪刀的那一刻,我的手突然不受控制了。它拿起一张红纸,开始不停地剪。我想停下,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剪刀在红纸上划过,纸屑纷飞,纸边开始渗出红色的液体,带着浓烈的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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