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观全员出动,目标直指西北昆仑墟。此行非同小可,众人做了充分准备。白芷准备了大量抵御严寒、毒瘴、以及治疗内外伤的丹药;赤练将雷法符箓检查了一遍又一遍;青玄肉疼地掏空了家底,绘制了各种遁符、防御符和“寻宝”符;玄素则精心推算路线,规避已知的大凶险地;连明月都认真打包好了自己的小零食和据说能带来好运的护身符。
严若菲则利用最后的时间,借助圣物与天师府共享的典籍,进一步熟悉昆仑墟的环境与可能遇到的危险,同时温养圣物,确保其处于最佳状态。
这一日,众人离开中原,正式进入西北地界。气候陡然变得干燥寒冷,入眼尽是茫茫戈壁与连绵的雪山轮廓,空气稀薄,灵气也变得稀薄而狂躁。
“根据记载与圣物感应,需穿过这片‘死亡戈壁’,抵达昆仑山脚,再寻找进入墟境的入口。”玄素指着前方一望无际的荒凉戈壁说道。戈壁上空常年笼罩着诡异的磁暴乱流,无法长时间飞行。
众人只得徒步穿越。戈壁之中,并非全无生机,偶尔能看到一些耐旱的怪异植物和潜藏沙土之下的毒虫异兽,但在青云观这群“凶神恶煞”面前,基本构不成威胁。赤练甚至顺手劈了几只试图偷袭的沙蝎,烤熟的香味引得明月直流口水,被白芷严厉制止——天知道这戈壁里的东西有没有毒。
行至第三日午后,远处天际忽然传来滚滚雷声,但天色却依旧晴朗。
“不是雷,是沙暴!”玄素脸色微变,“看这声势,非同小可!需立刻寻找躲避之处!”
众人环顾四周,戈壁平坦,几乎无处可躲。眼看天际那条连接天地的黄龙越来越近,狂风已夹杂着砂砾扑面而来。
“结阵!”严若菲当机立断。
玄素立刻抛出阵旗,青玄、赤练、白芷各据方位,瞬间布下一个简易的“不动磐石阵”,将众人护在中央。明月被严若菲拉在身边,以星辉额外庇护。
沙暴转瞬即至!刹那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仿佛整个世界都被黄色的沙尘吞噬。狂风嘶吼着撞击在阵法光罩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光罩剧烈晃动,仿佛随时都会破碎。砂砾密集如雨,打得光罩噼啪作响。
“稳住!”玄素低喝,全力维持阵法。赤练更是脾气火爆,试图以雷法轰击沙暴核心,却被严若菲阻止:“天地之威,不可硬抗,稳住阵法即可!”
沙暴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才渐渐减弱。当风沙稍息,众人撤去阵法,皆是一身尘土,颇为狼狈。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所有人一愣。
原本空旷的戈壁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行人。
约有七八人,皆身着月白色道袍,纤尘不染,与周围还未完全平息的风沙格格不入。为首一人,身形修长,负手而立,背对众人,正遥望着昆仑山的方向。他仅仅站在那里,便有一种与周遭天地融为一体的和谐感,仿佛他本就是这戈壁、这雪山的一部分。风拂动他如墨的发丝与宽大的袍袖,气质清冷孤高,宛如画中走出的仙人。
在他的身后,那几名弟子打扮的年轻人,也是个个气度不凡,眼神清澈,修为竟都不弱。
严若菲目光一凝。她能感觉到,方才沙暴之中,有一股柔和却磅礴的力量曾悄然拂过他们的阵法,助其稳定了几分。源头,正是来自这背对众人的男子。
那男子似乎感应到他们的注视,缓缓转过身来。
面容清俊,肤白似雪,五官轮廓分明,一双眸子澄澈如昆仑山巅的冰雪,深邃而平静,不见丝毫波澜。他的目光扫过青云观众人,最终落在了严若菲身上,微微颔首,声音清越如玉磬:
“可是青云观严观主当面?”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天然的安抚力量。
严若菲心中微动,上前一步,执道家礼:“正是贫道。不知阁下是……”
男子唇角似乎勾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如冰雪初融。
“贫道南往,于昆仑山南麓结庐清修。适才路过,见诸位道友遭遇风沙,故驻足。”
南往!
竟然与严若菲的道号一模一样!
青云观众人皆是一怔,连严若菲也露出些许讶色。
南往道人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反应,继续淡然道:“观主亦号‘南往’,倒是巧了。此乃师尊当年所赐,寓意‘心向净土,一往无前’。”
严若菲心中一震,她的道号缘由,与此人师尊所赐,竟如此相似?是巧合,还是……
南往的目光掠过严若菲身后好奇张望的明月、警惕的赤练、打量着他的青玄、温柔的白芷和沉稳的玄素,最后回到严若菲身上:“观主与诸位道友此行,可是欲往昆仑墟?”
“真人明鉴。”严若菲没有否认。此人气息深不可测,又出现在此地,隐瞒并无意义。
南往微微颔首:“昆仑墟乃大凶亦是大道之地,危机重重,非有缘法与实力者不可入。观主身负‘开元’星辉,或可一试。然墟境入口飘忽不定,且近日墟境周边似有异动,恐生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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