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呢?!”大祭司的声音充满了惊恐与不甘。
“我留下。”我的回答异常平静,“总需要有人,为撤离争取时间。也需要有人……告诉后来者,这里发生过什么,我们曾为何而战。”
通讯另一端陷入了死寂般的沉默。他们明白,这是唯一的选择,也是最残酷的选择。
“墨渊执事。”我再次传音,找到了那个总是埋首古籍、眼神清澈的年轻执事,“保护好典籍,尤其是《光年日志》和关于星核的记载。知识,是文明复燃的基石。”
“……遵命,殿下。”他的回应带着哽咽。
安排完这一切,我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恐惧消失了,只剩下一种履行使命的坦然。
我低头,看向手中的月曦剑,轻声道:“老伙计,最后一次了……陪我,战至终章吧。”
月曦剑发出了清越而悲壮的剑鸣,仿佛在回应我。
就在这时,天空中的裂痕猛地扩张!一只由纯粹黑暗与扭曲法则构成的、仿佛能覆盖整个天空的巨手,缓缓从中探出!蚀月魔君,要亲自出手了!
无法形容其威压的万分之一!光壁在这巨手尚未完全落下之时,便发出了濒临破碎的刺耳尖啸!城市各处的祈祷光柱接连熄灭,守护大阵瞬间黯淡!
就是现在!
我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最后的光辉!我将体内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生命本源,所有的信念与决绝,毫无保留地灌注到月曦剑与源初之光中!
“以吾之血魂,祭此身光明!燃!”
我燃烧了自己!肉身、灵魂、一切的一切,都化作了最纯粹的光明燃料!
月曦剑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仿佛能照亮永恒黑暗的璀璨光华!剑身之上的月华与源初之光彻底融合,化作一道横贯天地、蕴含着无限决绝与悲伤的煌煌剑柱!
“蚀月!此界,非汝可染指之地!”
我手持光柱,如同逆流的流星,主动冲向了那覆压而下的黑暗巨手!
没有退缩,没有犹豫。这一刻,我不再是背负着沉重责任的圣女曦,我只是一个守护家园的战士,一个为了身后万千生命,向至高黑暗发起最后冲锋的……人。
剑柱与黑暗巨手于九天之上轰然碰撞!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极致的白与极致的黑相互吞噬、湮灭!能量的风暴席卷天地,将下方残存的城市建筑进一步夷为平地!
我感受到月曦剑在哀鸣,在崩裂!感受到我的意识在燃烧中飞速消散!感受到那黑暗巨手中蕴含的、足以碾碎星辰的恐怖力量!
但,我挡住了!哪怕只有一瞬!
借着这碰撞产生的巨大能量乱流,我分出一缕最精纯的、融合了我部分记忆碎片与守护意志的本源灵光,包裹住那一点从源初之光中分离出的、最核心的“火种”,猛地将其掷向下方,投向墨渊他们撤离的方向……
同时,我将最后的力量,化作一声响彻天地的清叱,传入每一个仍在抵抗、仍在撤离的人心中:
“活下去!等待……黎明!”
下一刻,无边的黑暗彻底吞没了我的意识。
月曦剑……碎了。
光……熄灭了。
但我知道,那点微弱的火种,已然带着我的期盼、我的记忆、我的……不甘与希望,落向了未知的彼方。
未来,会有人拾起它吗?
会有人……记得这片土地上,曾有一个名为曦光的城市,曾有一个名为曦的圣女,曾为了守护心中的光,燃尽了一切吗?
意识归于永恒的沉寂前,我仿佛看到了一点星光,在无尽的黑暗深处,微弱,却倔强地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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