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睁开眼(或者说,这个身体的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开满不知名野草花的山坡上。天空是洗过般的湛蓝,几缕薄云悠悠飘过。身下的草叶柔软,带着微微的湿气。
我坐起身,看了看自己。穿着一身粗布制成的短打衣裳,颜色是靛蓝色,已经洗得有些发白。袖口和裤腿都利落地挽起着,露出晒成小麦色、线条流畅的小臂和小腿。脚上是一双磨得半旧的草鞋,脚趾头能感受到青草的柔软和泥土的湿润。
身边放着一个小竹篓,里面装着些刚采下来的草药,散发着苦涩又清新的味道。当归、柴胡、几株带着露水的车前草……这些草药的名字自然而然地浮现在脑海里。
我成了一个……采药女?
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能清晰地感受到这具身体里蕴含的活力与韧性,与刚才深闺小姐的娇柔截然不同。阳光毫无遮挡地照耀着,山风自由地吹拂着,带来远山和近处野花的混合香气。
没有高墙,没有规矩,天地广阔,任我徜徉。
我背起竹篓,沿着山坡上被人和野兽踩出的小径向下走。路边的灌木丛里,熟透的覆盆子像一颗颗红宝石,我随手摘了几颗扔进嘴里,酸甜的汁液在口中爆开,是纯粹的、无污染的自然滋味。
远处山谷里,隐约可见几缕炊烟,那里大概是我的“家”?或者只是山下的村落?
我没有急着回去,而是被一只翩跹的凤蝶吸引,偏离了小径,钻进了一片更深的林子。林木高大,遮天蔽日,光线变得幽暗而斑驳。脚下的落叶厚厚的,踩上去软绵绵的,发出沙沙的响声。
在这里,我感受到了一种与世隔绝的静谧。只有我的脚步声、呼吸声,以及林间偶尔传来的、不知名小兽窜过的窸窣声。
就在我沉浸在这份原始的山野之趣时,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呜咽声。
我循声走去,拨开茂密的灌木,发现了一处隐蔽的岩石凹陷。里面,蜷缩着一只受伤的小鹿。它的后腿似乎被捕兽夹伤到了,鲜血染红了棕色的皮毛,眼神湿漉漉的,充满了惊恐和痛苦。
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在现代社会,我或许会打电话给动物保护组织,但在这里,我只能靠自己。
我放下竹篓,小心翼翼地靠近,嘴里发出轻柔的安抚声。小鹿警惕地想后退,但伤势让它无法动弹。我检查了一下它的伤口,还好不算太深,但需要清理和包扎。
我迅速在周围的草丛里寻找记忆中有止血消炎功效的草药——三七、白芨?幸运的是,还真让我找到了几株。我用石头将它们捣烂,又从自己内衬的干净衣角撕下一条布帛,用竹筒里的清水小心翼翼地为小鹿清洗伤口,敷上草药,再用布条仔细包扎好。
整个过程,小鹿从一开始的挣扎,到后来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渐渐安静下来,只是用那双温顺的大眼睛默默地看着我。
做完这一切,我已是满头大汗,但心里却充满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这是一种最直接的、生命与生命之间的连接与救助,不掺杂任何功利目的。
我摸了摸小鹿的脑袋,轻声道:“好了,小家伙,在这里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它仿佛听懂了,轻轻蹭了蹭我的手心。
留下一些鲜嫩的草叶在旁边,我背起竹篓,转身离开了这片林子。夕阳开始给山林镀上金边,鸟鸣声也变得更加归心似箭。
回“家”的路上,我的脚步轻快。山风吹拂着我汗湿的额发,带来凉爽。虽然身体疲惫,但精神却异常饱满、通透。
这种依靠双手和知识,直接与自然打交道,帮助另一个生命的感觉,是如此的真实而充实。没有复杂的社交,没有无形的压力,只有最本质的生存与互助。
当我看到山坡下那几间熟悉的茅草屋顶时,漂浮感再次降临。
山野的清风,草木的气息,小鹿湿漉漉的眼神,都如同水墨画般渐渐淡去。
意识重新回归那片混沌而温暖的梦境之海。
我“漂浮”着,回味着刚才两段截然不同的经历。一个是精致拘束却安宁温暖的深闺,一个是自由奔放且充满生命力的山野。我既是旁观者,又是亲历者。体验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女性生存状态,感受到了各自环境中的美好与局限。
这种无需承担责任、只需尽情体验的“穿越”,带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精神松弛。像是在进行一场无限逼真的、多维度的角色扮演游戏,又像是在观看一部部以自己为主角的沉浸式电影。
梦境还在继续。
周围,还有更多闪烁着不同光泽、蕴含着不同故事的“气泡”在缓缓流转。有的泛着金戈铁马的冷光,有的流淌着江南水乡的柔波,有的散发着异域风情的暖黄……
我不知道下一个会进入怎样的故事,成为怎样的角色。
但这种未知,本身就成了最大的诱惑。
我带着一丝期待,任由意识的触角,伸向下一个吸引我的光点。
仿佛听到有吴侬软语,伴随着潺潺水声,隐约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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