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陆哲远和楚瑶就驱车抵达了临溪县红光机械厂。魏明轩因需留在市区对接警方销毁实验数据,便由两人深入工厂探查。越野车停在工厂侧门旁的隐蔽角落,楚瑶推开车门,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 荒芜的厂区里,杂草没过脚踝,破败的厂房墙体布满裂痕,只有东边那栋厂房的窗户玻璃完好无损,与周围的荒凉格格不入。
“就是那栋了。” 陆哲远指着目标厂房,从背包里拿出撬棍和手电筒,“警方说里面有加密防盗门,我们得小心点,别惊动附近的村民。” 两人顺着围墙边缘的杂草丛,悄悄靠近厂房。走到门口,果然看到一把崭新的密码锁,锁身泛着冷光,与锈迹斑斑的铁门形成鲜明对比。
陆哲远蹲下身,掏出工具开始破解密码锁。他凭借之前破解时序科技实验室密码的经验,结合郭子航常用的 “8 月 8 日”“时间粒子频率” 等关键数字,尝试输入 “”(783 为舒曼共振频率)。“咔哒” 一声,密码锁应声而开。两人对视一眼,轻轻推开铁门,一股混合着金属锈味与电子设备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
厂房内部被改造得焕然一新,与外部的破败截然不同。墙壁被重新粉刷成白色,顶部悬挂着明亮的 LED 灯,四周的货架上整齐摆放着各类实验器材 —— 示波器、频谱分析仪、还有许多贴着 “量子晶体专用” 标签的密封容器。正中央的实验台上,一台半人高的设备格外显眼,外壳是银白色金属,上面布满了细小的线路接口,顶端的透明罩里,几颗淡蓝色的晶体安静地躺着,正是 “时间稳定器” 的原型机。
“比时序科技总部的那台小很多,但结构基本一致。” 楚瑶走到原型机旁,小心翼翼地触摸着外壳,“看来这是郭子航早期研发的模型,用来测试‘时间锚点’理论的可行性。” 陆哲远则被货架上的资料吸引,他拿起一叠装订整齐的手稿,封面上写着 “时间折叠理论修正版”,字迹苍劲有力,正是张启元(郭子航)的笔迹。
手稿里详细记录着郭子航对时间理论的探索历程,从大学时期的 “时空折叠假说”,到十年前实验事故后的理论修正,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写满了公式和批注。其中一页的边缘,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若能让时间倒流,或许能改变结局。” 陆哲远的心猛地一沉,隐约察觉到郭子航疯狂实验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心事。
“你看这个。” 楚瑶突然指着原型机旁的电脑,“主机还在运行,屏幕是黑的,应该是进入了休眠状态。” 陆哲远立刻走过去,晃动鼠标唤醒屏幕,发现需要密码才能解锁。他尝试输入郭子航的生日 “”,屏幕瞬间亮起,桌面背景是一张泛黄的老照片 —— 照片里,年轻的郭子航和一位穿着白裙的女孩站在大学图书馆前,两人笑容灿烂,女孩手里还捧着一束向日葵。
“这是谁?” 楚瑶好奇地问道。陆哲远摇摇头,他从未在魏明轩提供的资料里见过这个女孩。他快速浏览电脑里的文件,除了实验数据和理论推导文档,还有一个加密文件夹,命名为 “遗憾清单”。尝试多次密码失败后,他想起照片里的向日葵,或许与叶清禾有关?他试探性地输入 “清禾花坊” 的拼音首字母 “QHHF”,文件夹竟然解锁了。
里面只有一个文档,标注着 “日记”。陆哲远点开文档,屏幕上跳出一行行文字,像是郭子航对着空气的独白,将他隐藏多年的心事缓缓展开。
“2018 年 8 月 8 日,实验失败的第三年。今天路过 A 大,看到图书馆前的梧桐树,又想起了晓芸。如果当年我没有执着于实验,早点陪她去医院,她是不是就不会离开?”
“2020 年 12 月,第一次成功制造时间褶皱。看着实验数据,我却开心不起来。晓芸喜欢的向日葵又开了,可再也没人和我一起去花坊买花了。”
“2025 年,成立时序科技。他们都说我疯了,可只有我知道,我只是想找到让时间倒流的方法,回到 2015 年 8 月 8 日,那天晓芸说身体不舒服,我却因为实验错过了陪她去检查的约定。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不会让她一个人去医院。”
“2028 年,量子晶体到货。秘密实验室终于建成,原型机测试成功。再给我一点时间,晓芸,我一定能回到过去,弥补所有遗憾。”
文档里的文字断断续续,字里行间都透着深深的悔恨与执念。陆哲远和楚瑶沉默地看着屏幕,终于明白,郭子航疯狂追求 “掌控时间”,并非为了所谓的 “人类救赎”,而是为了弥补十年前的遗憾 —— 那个叫晓芸的女孩,或许是他的恋人,却因他执着于实验而错过救治,最终离世。
“原来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人。” 楚瑶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可他不该用整座城市的命运,来赌一个不可能的‘重来’。” 陆哲远合上电脑,心里五味杂陈。他想起自己在时间循环里的挣扎,想起叶清禾给予的温暖,突然理解了郭子航的痛苦,却更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 时间无法倒流,遗憾只能靠向前看弥补,而非用极端手段扭曲自然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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