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九点,安全屋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交错的光影。陆哲远坐在电脑前,手指悬在鼠标上,迟迟没有点击那个标注着 “郭子航日记(完整版)” 的文件夹。自从在废弃工厂的秘密实验室找到这份日记,他始终没敢完整翻阅 —— 那些零散的片段已足够颠覆认知,他不知道完整的内容会揭开怎样残酷的真相。
“对抗联盟” 第一次正式会议即将开始,楚瑶、魏明轩和苏曼琪很快就要抵达。陆哲远深吸一口气,终于点开文件夹。文档加载的瞬间,密密麻麻的文字铺满屏幕,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十年前那场被掩盖的实验事故,一点点拉回阳光下。
日记的开篇,是 2015 年 7 月,距离 8 月 8 日实验事故还有一个月。那时的郭子航,还以 “张启元” 的身份在 A 大物理系任教,字里行间满是对 “时间折叠理论” 的痴迷,却也藏着一丝焦躁:“理论推导已完成,可实验数据始终无法突破瓶颈。学术界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说我这是‘异想天开’的伪科学。必须找到突破口,哪怕付出代价。”
陆哲远的心一沉,继续往下翻。8 月 1 日的日记里,他第一次提到实验助手:“小林和小周很认真,每天陪着我泡在实验室。小林的家人最近在催他结婚,他说等实验成功,就辞职回老家。我告诉他们,这次实验会改变世界,他们是见证者。” 字里行间的温情,与后来的冷酷形成刺眼对比。
最关键的内容,藏在 8 月 7 日的日记里 —— 实验事故前一天。“设备参数已调整,故意保留了三个‘不稳定节点’。按照理论,这会引发能量波动,或许能捕捉到时间粒子的轨迹。小林今天感冒了,想请假休息,被我劝住了。他不知道,这场‘意外’,是验证理论的最后一步。伦理?在真相面前,这些都是阻碍进步的枷锁。”
“故意为之!” 陆哲远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他终于明白,十年前那场被定性为 “设备老化” 的实验事故,根本不是意外。郭子航为了验证自己的理论,故意留下设备隐患,用助手的安危做赌注。
他颤抖着鼠标,点开 8 月 8 日的记录。文字混乱潦草,透着难以掩饰的慌乱与兴奋:“成功了!能量波动如期出现,监测仪捕捉到了淡蓝色的粒子轨迹!可惜…… 小林被倒塌的实验台砸中,腿骨粉碎性骨折,可能再也站不起来。小周吓得说不出话,一直在哭。我告诉他们,这是‘科学的代价’,可他们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个疯子。”
后续的日记,记录了事故后的连锁反应。学校成立调查组,郭子航刻意隐瞒了参数调整的真相,将责任推给 “设备老化”,却没能骗过所有人。“魏明轩找过我,他说实验数据有问题,让我说实话。我不能认,一旦承认,所有的研究都会付诸东流。学术界开始质疑我‘违背伦理’,有同行联名要求剥夺我的教授资格。实验室被查封,学生们看我的眼神充满鄙夷,连晓芸…… 都觉得我不可理喻。”
看到 “晓芸” 的名字,陆哲远想起实验室里那张老照片 —— 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孩。日记里提到,晓芸当时正因胃癌晚期住院,得知实验事故的真相后,与他大吵一架:“你为了所谓的‘理论’,把别人的人生当筹码,这样的科学,还有什么意义?” 那之后不久,晓芸就离世了。
“所有人都不理解我。”2015 年 10 月的日记里,郭子航写道,“他们只看到小林的伤,看不到我为科学付出的牺牲。既然学术界容不下张启元,那我就换个身份,继续我的研究。时序科技…… 这个名字不错,时间的秩序,终将由我掌控。” 日记的最后一页,是 2028 年年初,他写下:“量子晶体已到位,秘密实验室即将建成。晓芸,等我成功了,就证明我没错。”
陆哲远关掉文档,靠在椅背上,心里像压着一块巨石。他终于明白,郭子航改头换面创办时序科技,不仅是为了 “弥补遗憾”,更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理论,洗刷 “违背伦理” 的骂名。可他用错了方式,从一开始就踏入了偏执的深渊。
“在想什么?脸色这么差。” 楚瑶推门进来,看到陆哲远的模样,连忙问道。魏明轩和苏曼琪也跟着走进来,手里拿着刚整理好的资料。
陆哲远拿起打印出来的日记片段,递给三人:“你们看看这个,当年的实验事故,不是意外。”
楚瑶快速翻阅着,脸色越来越沉:“为了验证理论,故意制造事故,导致助手重伤?这也太疯狂了!” 苏曼琪皱着眉头,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我和时序科技合作这么久,一直以为他是个严谨的企业家,没想到背后这么偏执。”
魏明轩看着日记,手不住地颤抖,眼里满是痛心:“我当年就觉得不对劲,实验数据太‘完美’,像是刻意设计好的。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种违背伦理的事。小林…… 当年那个助手,后来辞职回了老家,听说一直没能站起来,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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