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岛。
我和云深(幕玄辰)此刻,就是一座被黑色怒海包围的孤岛。
凤鸣和影卫的离去,带走了最后一点微妙的平衡。我们成了这片祭坛上唯一的“外来者”,也成了所有蛮族战士眼中唯一的猎物。
火把的光芒,将他们因为愤怒和嗜血而扭曲的面容照得狰狞可怖。沉重的战斧、锋利的骨矛,从四面八方对准了我们,密不透风。空气中弥漫的,除了未散的血腥,还有山雨欲来般的沉重压力。
“抓紧我!”
云深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他将那只已经冰冷下来的石匣强行塞进我怀里,自己则横跨一步,用他那算不上魁梧、却异常坚定的背影,将我与整个世界的恶意隔绝开来。
他手中的匕首,还沾染着他自己的、已经开始凝固的“龙血”。
“我们,杀出去!”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一回头的决绝。
我抱着冰冷的石匣,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却是一片苦涩。
杀出去?
我的【数据之眼】在视野的边缘疯狂闪烁着红色的警报。计算出的生存概率,是一个无限趋近于零的数字。我们面对的,是数百名以逸待劳、正处在暴怒与狂热中的蛮族精锐。我们两人,早已是强弩之末。
凤鸣最后那句“京城见”,和关于我母亲之死的惊天秘闻,还如魔音般在我脑中回响。难道我秦卿,在距离真相仅一步之遥的时候,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南疆的荒蛮之地吗?
我不甘心!
“吼!”
一名离我们最近的、身材魁梧如熊的蛮族战士,终于按捺不住,发出一声爆喝,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巨斧!那斧刃在火光下闪过一道森冷的寒芒,裹挟着开山裂石之势,朝着云深的头顶狠狠劈下!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住手!”
一道清脆却充满威严的女声,如同一道惊雷,骤然炸响在喧嚣的祭坛之上!
那声音并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让所有人的动作,包括那名已经挥下巨斧的战士,都为之一滞。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
一个身穿白色祭祀服的少女,缓缓从人群中走出。
她看起来很瘦弱,脸色因为长时间的囚禁而显得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蕴含着星辰。
是她!
那个本该被献祭的、族长的女儿!
我认出了她。但此刻的她,与之前在囚笼中那个眼神空洞、仿佛认命了的女孩,判若两人。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沉静与威仪。
她径直走到我们面前,无视了云深那警惕到极点的目光,而是将她那双明亮的眼眸,牢牢地锁定在了我的身上。
不,更准确地说,是锁定在我发髻上的一枚小小的、毫不起眼的白玉发簪上。
那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我一直贴身佩戴。
“祖灵的指引……不会错。”少女喃喃自语,随即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你……是谁?”
她的问题没头没脑,周围的蛮族战士也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你们不能杀她。”少女转过身,面对着黑压压的族人,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阿月!”一名看似头领的战士皱眉道,“他们亵渎了圣物,惊扰了祖灵!必须用他们的血来平息神罚!”
“神罚?”名叫阿月的少女冷笑一声,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我,“你们错了。那不是神罚,是星石在哭泣!而她,不是亵渎者,是星石等待了千百年的人!”
她的话,在人群中引起了一阵更大的骚动。
“阿月,你疯了?!”
“她肯定是中了妖术!”
阿月没有理会族人的质疑,她转回头,再次看向我,眼中带着一丝恳求与探寻:“刚才,那道光柱冲天而起的时候,你是不是也看到了什么?”
我心中一震。
她也看到了?
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我看到了那幅遍布大夏的星图。
阿月仿佛得到了确认,眼神变得更加激动。她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古老的、带着奇特韵律的蛮族语言,对着所有族人高声说了一段话。
我听不懂,但云深在我耳边低声翻译道:“她说,在刚才的光芒中,她看到了祖先的记忆。我们的祖先并非星石的奴仆,而是它的守护者。我们的使命,不是献祭,而是等待……等待一个拥有‘守护者徽记’的真正钥匙出现。”
说到这里,阿月再次指向我发髻上的那枚白玉簪。
“就是那个徽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于那枚小小的发簪之上。那上面,确实雕刻着一个极其微小、由几道交错的弧线组成的奇特纹样。那是我们秦家的家徽,但因为镇国公府早已覆灭,这个徽记也快要被人遗忘了。
可是在这个南疆部落的少女口中,它却有了另一个名字——守护者徽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镇国公府……守护者?这怎么可能?我们秦家世代将门,忠君报国,什么时候和南疆的神秘星石扯上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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