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和大家，尤其是她自己，仿佛成了剧本里按部就班表演的演员，甚至对自己所在的“舞台”拥有什么功能都一知半解。
“亚空间屏障……他们什么时候……”炎珊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扶手。一种被蒙在鼓里、甚至是“被利用”的感觉隐隐浮现，虽然她知道泽井和吉冈绝无恶意，但这种全程被更高明的谋划笼罩的感觉，让她有些气闷，更多的是好奇。
“有必要找泽井叔叔问个清楚了…”
回到TPC基地，简单的汇报和休整后，炎珊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走向总监办公室。
走廊安静无声，只有她的脚步声清晰可闻。她在泽井总监的办公室门前停下，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请进。”泽井温和的声音传来。
炎珊推门而入，看到泽井正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一份报告，桌子上同样摆了两杯茶水。吉冈哲司并不在这里。
“泽井叔叔，果然知道我要来。”炎珊翻了个白眼关上门，开门见山，“我需要一个解释。”
泽井抬起头，看着她，把茶水往前推了推，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吧，珊珊。想问什么？”
炎珊没有坐下，她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亚空间屏障技术，已经实用化了？而且还部署在了会场？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泽井放下报告，双手交叉放在桌上，不疾不徐地说：“技术是在不断成熟的。亚空间屏障技术来源于鹰派。至于为什么没告诉你……”他顿了顿，眼神意味深长，“一方面，这是鹰派内部的机密；另一方面，我们也想看看，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你会如何利用现有的情报来推断可能出现的东西。”
炎珊愣住了：“这也可以做到的吗？该怎么做呢？”
“嗯…”泽井沉吟了一下说道：“还拿亚空间屏障来说吧，它的来源还是你告诉我们的，既然看到了移动要塞使用了奈奥麦格斯技术，为什么想不到我们已经掌握了屏障的生成方式？要知道立加德隆的残骸可是回收了很久一段时间啊。”
“这…”炎珊语塞，随即明白过来灵光一闪，“这么说空间干扰技术是来自之前被击毁的哥布扭机器人。所以……您从一开始就知道会场绝对安全？那加佐特……”
“加佐特是意外，但也是意料之中的‘变量’。”泽井平静地打断她，“吉冈确实掌握了一些鹰派激进分子的动向，但也是最后才知道他们企图用高能量电磁波主动刺激闪电人巢穴，诱使加佐特降临，利用其强大的EMP场瘫痪他们推断出来的敌人的高科技装备。”
提起这件事，泽井叹了一口气，“吉冈没有阻止，而是顺势而为，加强了关键设施的抗EMP能力，他料定这突如其来的、远超地球科技水平的强EMP，不仅会成为打乱敌人步骤的奇兵，也会完美弥补我们主动使用EMP可能带来的一些影响。事实上，它确实奏效了，不是么？那坦星人的飞船无法维持伪装了。”
炎珊感到一阵眩晕，信息量巨大：“您……和吉冈叔叔……早就计划好了？甚至连鹰派的行动都算计进去了？”
“不是算计，是引导和利用。”泽井纠正道，“把不同派系不同计划之间的缝隙，然后巧妙地将其引导，导向对我们最有利的结果。鹰派想要取得更高的话语权，吉冈就给他们一个‘证明’的机会，但这也给了我他们的把柄。”
“那德班呢？”炎珊追问，“您雪藏他，不仅仅是为了测试他的能力吧？”
泽井笑了笑，眼神中透出赞赏：“德班是关键的一环。第一，我需要确认他的中和波是否能有效对抗基里艾洛德人可能使用的情绪干扰电磁波，这是计划的安全阀。第二，我希望你能发现他，并想到利用他来逼迫艾能美那现身或者做出选择，这能检验你的临场应变和谋划能力。第三……”
他微微前倾，压低了些声音：“我是在按照基里艾洛德人的想法把德班带过去，帮助他可以一定程度上操纵艾能美那，这样他才会有与我们抗衡的勇气。这是因为我得出了他畏惧迪迦不敢亲自下场的判断。”
炎珊彻底明白了。她感觉自己像解开了一个复杂的谜题，每一步都在泽井的预料之中。“您……早就推断出基里艾洛德人因为忌惮迪迦而不敢亲身降临？什么时候？”
泽井点了点头：“细节决定成败。哥尔赞那次不自然的翻身，时机太巧，恰好‘掩盖’了全息投影的瞬间闪烁，这更像是人为操控而非怪兽的本能。加上之后基人再也没有直接现身，甚至放弃了经营已久的天使教派，再加上之前的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他在躲避迪迦。”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炎珊消化着这一切，心底对这位看似温和的总监生出了更深的敬畏。他的谋划深远而精准，将所有人的行动，甚至敌人的反应，都编织进了一张大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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