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啥时候进的院子，啥时候站在了门边，我居然一点声音都没听到。
显然，电话的内容全进了她的耳朵里。
我赶紧捂住了她的嘴。
“沫沫，小声点。有些事我真的身不由己，以后再慢慢给你解释。晓晓回来了，我现在要回市里去。”
捧着她的小脸，我亲了一口，算是一种安慰。
“张强，张强，给我派车。我要回市区。”
满院子找了一圈没看见张强，正要出门，常警官跟着张强走了进来。
“你好，姜总，咱又见面了。”
“张强，快给我派车，我要回市里。”
没有搭理常警官，我直接让张强给我安排车。
“姜总，这恐怕不行，再有急事，你得先配合我们做完调查再走。”
看这架势，如果不回答完警察的提问，我是别想离开这个小院了。
“姜总，下午你们是不是去过后山坳的废弃石场？”
我点点头。
“那我们可以初步判定，因为你们私采滥挖，造成了山崩，涉嫌破坏性采矿罪。”
没想到我一时大发善心，对二狗夫妇的纵容给我们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我着急回城，便耐心地给常警官解释。
“常警官，我们确实是去过后山坳，可没有采石啊。不信你可以去现场调查。那是因为雨水冲刷造成的山体滑坡，怎么能和犯罪扯上关系，太危言耸听了吧。”
“好，姜总。市消防救援队已经在现场了，那就辛苦你陪我们走一趟。”
听到我和张强要被警察带走，沫沫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不行，你不能带走他们，他们是来为黎水村做好事的。”
“姑娘，这个由不得你，法律是讲证据的，如果事实能证明和他们无关，我会送他们回来的。”
跟着常警官出门，沫沫爸妈得到消息也赶了回来。
“张强！”
“爸，没事。我们去去就回来。”
走到村口，二狗夫妇耷拉着脑袋站在闪烁的警车前。
警灯闪烁，人员嘈杂，黎水河边的黎水村，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又气又恨，我没好气地对二狗说道：“这下好了，安全员的事恐怕也干不成了。”
我下的套，做的局，想教训一下二狗，没想到把自己也给卷进去了。
不过好在没有伤人，事情再大，也应该能摆平。
警灯闪过暮色的田野，伴随着河水的哗哗声，我们来到了事发现场。
“韩科长，这几个就是当事人，他们事故发生前来过现场。这是施工方负责人姜海洋。”
“你好，县公安局矿山安全科韩宁。”
“韩科长好！”
打过招呼，韩科长把我叫到了另一台宽敞的面包车里。
一台录像机，一个记录员。
“姜总，说说你们来这的目的和经过。”
依次笔录，依次录像，直到问完我们四人，整片树林已经没入黑暗。
最后，排除了二狗媳妇和我们的嫌疑，二狗被留下继续协助调查。
因为现场发现的篷布难以自圆其说，而他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所以二狗媳妇也安然无恙地被放了回来。
从这一点上看，这小子还算个爷们。
“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张强问韩科长。
“可以，但要保持24小时随叫随到，直到事件定性。不过张二狗估计得在里面待两天了。”
常警官悻悻地送我们回村，刚过石板桥，后面一辆警车超过了我们。
“对不起，发现了新情况，需要请几位再回去一趟。”
再没回到事发现场，杨科长身边多出一个身材魁梧的军人。
“你好。”
魁梧军人向我行了个军礼继续说道。
“现场崩塌岩体和覆土的清理过程中发现一个大洞，我们想知道这个洞是事发前就有还是新出现的。”
“没有，我们来看的时候绝对没有洞。整个山崖是一体的，除了树枝和杂草。”
二狗媳妇抢着回答。
“哦！……”杨科长和军人对视的眼神中满是惊讶和怀疑。
跟着他们走到洞口下方，二狗的三轮车已经被消防救援官兵挖出，跌落的碎石和泥土上清理出一条人工的临时道路。
几只强光手电的末端，一个两米直径范围的洞口赫然映入眼帘。
“没有，我们来的时候这块地方应该是一棵滋生的柏树。”
低头在石头堆里找了半天，我看见了那棵连根拔起的幼柏。
“就是这个。”
强大的冲击力下，婴儿胳膊粗的树干已断成两截。
再三确定滚落的山石和覆土下没有生命后，杨科长和军人商定提前结束救援任务。
消防救援的目的是生命，既然滚落的山石下没有掩埋生命迹象，救援工作就可以判定完成。
至于滚落的山石，经过岁月的沉淀，会重新和大自然融为一体。
打着手电，我们几个靠近了洞口。
阴风袭人，里面漆黑一片，大张的洞口犹如吃人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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