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身无长物,不过是与师尊话别罢了。
"他笑道,"何况此番有殿下同行,难道还会让韩非缺衣少食不成?"
嬴天衡闻言失笑:"韩兄果然洒脱!"
伏念正色拱手:"师弟,在太子面前岂可如此随意?"
韩非笑意微僵——这位师兄样样都好,就是太过古板。
嬴天衡并不在意。
相比伏念的一板一眼,他更欣赏韩非的随性自在。
"殿下,这一路上还请多多照拂师弟。
他这个人......"
伏念絮絮叨叨地叮嘱着,像个操心的长辈。
韩非听着,眼眶不觉湿润。
"伏念先生放心,本太子自会照应。
"嬴天衡看了看天色,"时辰不早,该启程了。
"
临行前,他转身对儒家众人说道:"临别赠言,愿与诸君共勉——"
伏念躬身聆听。
"天下读书人当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为己任。
"
五千精锐玄甲军护送着鎏金雕饰的马车向han国新郑缓缓行进。
沿途无人敢阻这支雄师,但映入眼帘的尽是触目惊心的荒芜景象。
史册只记载王侯将相的赫赫战功,谁会在意这些蝼蚁般的草民?
匈奴铁蹄与连绵战火夺走了他们的一切——茅屋化作焦土,亲人沦为白骨,最后连性命都成了奢望。
车轮碾过无数废弃的村落。
垂暮老者倚着门框等死,幼童抱着亲人的残破衣衫发呆。
断粮的饥民拖着浮肿的双腿,最终都化作道旁腐臭的尸骸。
韩非的酒壶再没离过手。
每经过一处废墟,琥珀色的酒液就灌得更急些。
"苦的永远是跪着求生的人。
"
边境线内的惨状竟比关外更甚。
遥想新郑城里彻夜不休的笙歌,连杯中酒都泛着腥味。
马车停在荒村里休憩时,士兵押来两个蓬头垢面的孩子。
姐姐用瘦骨嶙峋的手臂环住发抖的弟弟,两人眼睛直勾勾盯着篝火上的烤肉。
当姐姐掏出半块霉变的炊饼塞给弟弟时,焰灵姬的指尖突然颤抖起来。
她蹲下身递出焦香的烤鱼,轻声道:"吃吧。
"
脏兮兮的小姑娘愣住了。
自从全村人变成野狗的食物后,这是第一次有人朝他们伸出手。
最终她接过烤鱼,却转手塞进弟弟嘴里,自己啃起那块发黑的饼。
韩非的貂裘落在雪地上。
他单膝跪地,将另一条烤鱼放进女孩掌心。
温热的指尖拂过她结霜的额发时,新郑城醉生梦死的钟声仿佛在他耳畔轰然炸响。
酒足饭饱,两个小家伙沉沉睡去。
“韩兄,你救得了他们一时,可救得了一世?”
“这世上苦命的孩子千千万,你管得过来吗?”
韩非沉默地仰头饮尽杯中酒,无言以对。
“典韦!”嬴天衡轻唤一声。
典韦立刻小跑过来,“殿下有何吩咐?”
嬴天衡指了指酣睡的孩子,“等他们醒来,派人送回咸阳,正好给阴嫚作伴。
”
韩非摇头苦笑,“殿下刚才还说我,如今不也要帮他们?”
他心中苦涩,自己与嬴天衡相差悬殊。
嬴天衡贵为秦国太子,手握大权,麾下不良人势力庞大,自身更是实力超群。
而他韩非,不过是个不受重用的落魄公子,此次归国,能否自保尚且未知,更遑论庇护这两个孩子?
“正如殿下所言,你能救他们,可天下还有多少这样的可怜人?殿下又该如何救?”
嬴天衡缓慢翻转手中烤鱼,忽然问道:“韩兄,七国纷争至今,死了多少人?”
韩非神色一凝,隐约察觉接下来的话将改变他一生。
“数不胜数。
”
“是,数不胜数。
”嬴天衡目光深邃,“可若天下一统,又会死多少人?”
韩非语塞。
嬴天衡沉声道:“七国争霸,战乱不休,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唯有天下一统,终结乱世,百姓方能安居,这样的惨剧才会彻底消失。
”
“到那时,无人再因战乱家破人亡,无人再因战争流离失所,更不会有孩童早早夭折。
”
“统一之战,或许会死百万之众,但若放任乱世延续,死的人只会远胜于此!”
韩非何其聪慧,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可这也意味着,他的国家必将覆灭。
他并非没想过整顿韩国、逐鹿天下,可终究只是空想——无人会给他机会,嬴天衡更不会。
“我秦国积蓄六世,拥兵百万,我父王雄心盖世,六国国君,何人可及?”
“天下必归于秦!大秦终将东出!”
“然天下一统,尚需更多贤才辅佐。
韩兄,你才华卓绝,韩国太小,而我大秦——”
“足以让你施展满腔抱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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