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喜把赫东往上托了托,脚底踩实冰面,继续向上攀。镇魂鼓贴在赫东后背,随着心跳闪出微光,节奏缓慢但稳定。关舒娴走在前头,刀刃劈开挡路的冰层,碎冰簌簌滚落悬崖,没发出一点回响。 “前面有东西。”她停下脚步,刀尖指着岩壁一处凸起。 程三喜喘着气凑近看,雪莲根部嵌在石缝里,七片花瓣完整无缺。花瓣下方刻着几个字,笔画扭曲,像是用指甲硬生生抠出来的。 “以血换命。”关舒娴念出来,声音压得很低。 鼓面突然亮了一下,浮现出一把匕首图案,刀尖朝下,正滴着血。程三喜盯着那图案,手不自觉摸向赫东腰间的骨匕。匕首在他指腹下轻微震颤,和鼓面图腾同步跳动。 “别碰。”关舒娴抓住他手腕,“这东西不对劲。” 程三喜没说话,只是把赫东往上颠了颠,调整姿势继续走。风从山脊灌下来,吹得人睁不开眼。远处传来低吼,不是野兽,更像人声被拉长扭曲后的产物。 “伊藤健的式神。”关舒娴握紧刀柄,“比预计来得快。” 程三喜加快脚步,呼吸越来越重。他知道时间不多,也知道鼓面浮现的匕首意味着什么——要活人的血,才能激活雪莲药性。他没提这事,也没打算提。 “你脸色很差。”关舒娴回头看他,“撑不住就换我背。” “不用。”程三喜摇头,“我还能走。” 关舒娴没再劝,转过身继续开路。她知道程三喜藏了事,但眼下不是追问的时候。雪坡越来越陡,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刃上。赫东的身体越来越冷,呼吸几乎听不见。 鼓面又亮了一次,匕首图案更清晰了,刀柄部分隐约浮现出萨满符文。程三喜低头看了一眼,咬紧牙关没吭声。 “前面有个凹口,能避风。”关舒娴指了指右上方。 程三喜点头,挪过去把赫东放下。他解开外套裹住赫东,手指碰到对方脖颈时顿了一下——脉搏微弱得几乎摸不到。 “还有多久?”他问。 “按这速度,六天半。”关舒娴蹲下来检查赫东状态,“前提是路上不出岔子。” 程三喜没接话,只把镇魂鼓抱在怀里,用体温暖着。鼓面安静了几秒,突然又亮起来,匕首图案微微转动,指向赫东的方向。 “你发现没有。”关舒娴突然开口,“鼓和骨匕一直在呼应。” 程三喜手指收紧:“嗯。” “这不是巧合。”她盯着他,“你知道原因。” 程三喜沉默片刻,抬头看她:“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关舒娴没逼他,只是把刀插进地面,靠着岩壁坐下:“等赫东醒了,你自己跟他解释。” 程三喜苦笑一下,没回答。他低头看着鼓面,匕首图案慢慢淡去,留下一道血痕似的印记。骨匕在赫东腰间轻轻震动,频率和鼓完全一致。 远处的嘶吼声更近了,夹杂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关舒娴猛地站起身,刀已出鞘。 “他们找到我们了。” 程三喜迅速背起赫东,鼓重新贴回后背。他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走。” 关舒娴跟在他身后,刀锋始终对着后方。风雪越来越大,几乎看不清前路。鼓面再次亮起,这次浮现的是路线图,指向山顶某处。 “跟着鼓走。”程三喜说。 关舒娴没问为什么鼓会指路,也没问鼓面那些图腾到底代表什么。她只知道一件事——程三喜在隐瞒关键信息,而那个信息,很可能关系到赫东能不能活。 “到了山顶,你必须说实话。”她低声说。 程三喜脚步没停:“到时候再说。” 关舒娴没再开口,只是握刀的手更紧了些。她知道程三喜的性格,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可这次不一样,牵扯到赫东的命,她不会让他一个人扛。 风雪中,两人一具假死之躯,朝着山顶艰难前行。鼓面微光闪烁,骨匕轻颤,仿佛在无声对话。而身后,黑影正撕开风雪,步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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