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谈过一段恋爱,为期四年,是高中就在一起的学长,但是海誓山盟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因为她迟迟不肯和他突破最后一层底线,他劈腿了。
是她亲自发现的,那时她只是想给他一个惊喜,没成想成了惊吓。
她拿出钥匙怎么都打不开门的那一刻她就有预感了,奇怪的是她格外冷静,心里陡然升起一种奇异的“悬在头上的刀子终于落下来了”那种踏实感。
她冷静的敲门,直到里面传来他哀求的声音:“你先回去吧,求你了”。
她耳边响起自己空灵的声音:“开门,我不闹”。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许久,门打开了一条缝。她推开门走进去,一片漆黑,单间的出租屋里面除了一张床以外没有其他任何家具,无处可藏,她没有开灯,想给彼此留下最后一点颜面。
但她又实在好奇的紧,她拿出手机,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亮光,她看见他站在床边,垂着头低声嗫嚅着:“对不起”,另有一个人靠在床头,头低垂着,长长的头发垂到胸前,和被子一起把春光遮挡得严严实实。
她扯了一下嘴角,说了一句“对不起,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吧”,说完潇洒地转身就走。没有歇斯底里,没有痛哭流涕,没有殴打辱骂,虽然两情相悦的开始,换来的是移情别恋的结束,但成年人需要体面,哪怕是好聚不好散。
十九岁的时候,有一天正在上课的她突然晕倒了,再醒来时人已经在医院,病房里空无一人,鼻尖都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因为没有家属陪同且她坚称自己没有家属,医生只得告知她自己的病情宛——胃癌晚期,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她不敢相信,上天为何待她如此不公?为何小小年纪的她无依无靠的时候活得好好的?却又在希望就在眼前的时候给她当头一棒?
虽然悲痛但她还是很快接受了这个噩耗,这是她从小就学会的技能——接受,她人生这短短的二十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接受,所有的美好的不好的她都只能接受。
接受了这个世界对她很不友好,但是她还是想活着。
她开始自救,但自从妈妈离开以后,妈妈那边的亲属就不约而同的疏远她。
她只能向爸爸求救,她鼓起勇气第一次拨通爸爸的电话,她安慰自己:虎毒尚且不食子,他应该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接通了,她率先开了口:“爸爸,我生病了,但是我没有钱,救救我,求求你救救我...电话那头传来后妈那阴魂不散的声音:“你爸爸现在生意不景气,挣不了钱,他身体也不好,你妹妹上学还需要花钱...这么多年你都对他不闻不问的,前段时间你爸生病了你也不回来看看,现在自己生病了就知道回来找他要钱...法律规定养孩子养到十八岁就算尽了义务,你已经十九了,再说这些年你上学就花了不少钱....算了算了,如果你要是实在没钱的话我给你转六百块,剩下的你自己再想想办法...”,她平静地说了一句“不用了”,然后挂断电话、拉黑。
意料之外又好像意料之中的事情,她紧紧闭上眼睛,平复一下心里的怨恨、委屈、不甘,但一滴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滑下,她连忙用手背擦去,死死咬住嘴唇,不让眼泪有倾盆落下的机会。
无处可去的她回了学校,她更瘦了,一米六八的身高,只有八十斤不到的体重。
她想尽可能的对自己好一点,想吃什么就买什么,但她已吃不下,疼痛每时每刻都在折磨她。
她把自己身上仅剩的一千多块钱捐给了福利院,都是身外之物,来的时候带不来,走的时候也带不走,就留给有需要的人吧!
弥留之际她恍惚看见身边围着很多人,但她清醒过来的时候还是只有她独自一个人在洁白阴冷的病房里等待死亡的降临,她一点也不害怕,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她只后悔没有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这下要做饿死鬼了。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一滴泪水从眼尾飞快的滑落,无声无息的掉在枕头上,泪水很快就失了踪迹,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病床旁边的心电监护仪变成了一条直线,不断传来滴滴、滴滴的报警声。
好像只有这声音证明她曾经来过这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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