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兴起,何静想起那枚镍钛合金废料,赶紧拿出来:“你说的形状记忆,能给我演示一下吗?我看它早上翘起来了,现在又平了点。”
刘知非接过废料,放在工作台上,又从包里拿出个小型测温仪:“镍钛合金的相变温度大概在40℃左右,我们用热风枪试试。”他打开热风枪,调到低温档,对着废料轻轻吹。何静凑过去看,只见那块金属慢慢变了形,原本平的表面渐渐翘起来,最后竟弯成了一个小小的月牙形,跟刘知非说的“回到初始形状”一模一样。
“太神奇了!”何静忍不住拍手,“它真的记得自己原来的样子!”
“这就是材料的‘内在意志’。”刘知非关掉热风枪,眼神里闪着光,“每种金属都有自己的特性,就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你做修复,其实就是在读懂金属的‘脾气’,顺着它的性子来,才能把它修好。感情也是一样,得懂对方的‘特性’,才能相处得舒服。”
何静的心猛地一跳,抬头看向刘知非。他的目光很温和,没有刻意的暧昧,却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像被热风枪吹过的金属,慢慢软了下来。她赶紧低下头,假装整理工具,指尖却在微微发烫。
不知不觉就到了傍晚,窗外的夕阳把工作室染成了暖黄色。刘知非看了眼时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聊得太投入,都忘了时间,耽误你干活了吧?”
“没有,我今天本来也没接急单。”何静摇摇头,心里却有点舍不得他走,“要不……留下来吃晚饭吧?我妈做的红烧肉挺好吃的。”说完这话,她又有点后悔——会不会太主动了?
刘知非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啊,正好尝尝阿姨的手艺。不过我得买点东西,不能空着手吃饭。”
何静赶紧说:“不用不用,家里什么都有。”
可刘知非还是坚持去楼下的超市买了箱牛奶和一兜水果。回来时,朱雀已经把菜端上桌了,红烧肉、清蒸鱼、炒时蔬,摆了满满一桌。何一铭坐在桌边,乐呵呵地看着刘知非:“小刘是吧?听小静说你是大学教授,研究金属的?”
“叔叔阿姨好,我叫刘知非,哈工大的老师。”刘知非礼貌地打招呼,坐下后还主动给何一铭夹了块鱼肉,“叔叔刚出院,多吃点清淡的。”
饭桌上,朱雀拉着刘知非问东问西,从工作问到家庭,刘知非都耐心地回答,没有一点不耐烦。何静坐在旁边,看着父亲笑着跟刘知非聊天,看着母亲脸上掩不住的笑意,心里忽然觉得很踏实——这种久违的、热热闹闹的家的感觉,是她考研考公那十几年里,从未有过的。
吃完饭,刘知非要走了。何静送他到楼下,路灯已经亮了,老弄堂里飘着饭菜的香气。“今天谢谢你,教了我不少东西。”何静轻声说,手里捏着衣角,“以后……你要是有空,还能来我工作室看看吗?”
刘知非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眼神很认真:“我很乐意。其实我从你身上也学到很多,你对金属的感知,对那些旧物件的用心,是我们做理论研究的人最缺少的。”他顿了顿,又说,“下周书店还有读书会,主题是‘科学与人文’,你要不要一起去?”
何静眼睛一亮,赶紧点头:“好啊,我去!”
刘知非笑了,从口袋里拿出张纸条,上面写着他的手机号:“这是我电话,要是你在修复时遇到材料方面的问题,随时可以找我。”
何静接过纸条,指尖碰到他的手,冰凉凉的,却让她心里一阵发烫。她看着刘知非的背影消失在弄堂口,才慢慢上楼。回到工作室,她把那张纸条小心翼翼地夹在笔记本里,又拿起那块高熵合金试样,对着灯光看了看——灰蓝色的金属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像刘知非温和的眼神。
那天夜里,何静又梦见了诸葛匹夫。梦里的他还是摇着破蒲扇,笑着说:“丫头,找到能跟你聊金属的人了?这就是良缘的开头啊。”何静想问问他,刘知非是不是那个对的人,可诸葛匹夫却挥挥蒲扇不见了。她醒过来,摸了摸枕边的手机,看着刘知非的手机号,忽然觉得不用问了——就像金属需要时间去熔炼,感情也需要时间去慢慢磨合,只要方向对了,慢慢来,总会等到那个最契合的“共晶点”。
第二天一早,何静就接到了刘知非的电话,他在电话里说:“静静,我查了资料,你说的微焊加铟的方法,在古董首饰修复里确实有应用,我给你发了篇论文,你有空可以看看。”
何静握着手机,听着他温和的声音,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她走到工作台前,拿起那枚镍钛合金废料,对着晨光看了看——金属在光里泛着淡淡的光泽,像她心里,慢慢亮起来的希望。她知道,她的金属诗,从此有了新的篇章;她等待的光,终于循着书香和金属的声音,照进了她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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