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门闭合的余波里,死气尘埃像凝固的黑雾裹着众人。执法长老盘膝调息,仙元损耗让他鬓角凝了层白霜;秦雨林捏着清心玉露,指尖灵光织成细密的净化网,勉强撑出片能喘息的区域。金一诺望着前方能吞尽光线的黑暗,归墟海眼的搏动声像重锤砸在仙魂上——上师绝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时间。
突然,一缕带着电子颤音的传音钻进识海,是陆研新:「金一诺,元宝,能听到吗?」
金一诺指尖轻触琉璃佩,清辉微闪作回应;元宝耳朵抖了抖,混沌气息轻轻晃了晃。
「探测仪显示,三公里外是‘墟鳞迷障’——死气凝成的生物屏障,像活的鳞片。」陆研新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蜀据特有的冷静,「强行闯动静太大,执法长老撑不住,秦师姐得守净化场。只有潜行。」
「你想当尖兵?」金一诺传音问。
「我的探测仪能解析迷障脉络,元宝的混沌气能藏踪迹,你的金刚琢能兜底。」陆研新的语气没半分犹豫,「必须摸清楚核心,不然等上师炼化完,我们连拼的机会都没有。」
金一诺看向肩头的元宝,小家伙喉咙里咕噜一声,混沌意念直接撞进两人识海:「(潜行?我最会藏了!保证把你们裹成归墟的灰!)」
她不再犹豫:「走。陆研新探路,元宝匿踪,我断后。」
陆研新借着调探测仪的动作,悄无声息滑向残骸阴影;金一诺对秦雨林比了个「侦查」的手势,秦雨林攥紧玉露瓶,悄悄把净化网织得更密——她知道这一去有多险,却只能信他们。执法长老的仙识扫过三人背影,调息的速度骤然快了三分。
元宝深吸一口气,混沌气息瞬间凝得像流动的墨,裹住金一诺和陆研新。下一秒,两人的身形、仙力、甚至呼吸的能量波动,都和周围的死寂废墟融成了一体,连影子都没留下。
「左十五度,避开那道转得慢的死气漩涡——那是迷障的‘呼吸孔’。」
「脚下轻踩,这片地沾能量,重了会留脚印。」
「右转靠残骸,三百米外有哨卡,别碰它的‘触须’。」
陆研新的传音精准得像刻好的坐标,探测仪把迷障拆成数据流,在他脑子里铺出立体地图。元宝的混沌气更是诡谲,连两人身上的仙力都被裹成了「将死的残魂波动」,连擦过的死气都没察觉异常。
直到前方飘来一群半透明的水母状生物——墟像虫。它们触须上缠着扭曲的人脸,是被吞噬的修士残魂,正漫无目的地扫着能量波动。
「是哨兵,对非归墟能量过敏。」陆研新的传音发紧,「绕不开,这片是必经路。」
「能模拟‘快死的残魂’吗?」金一诺问。
元宝歪头,混沌气骤然变了味——从生机盎然的本源,变成了枯败、腐朽、快被死气啃光的衰亡波动。金一诺和陆研新身上的仙光瞬间暗得像残烛,连心跳都慢成了垂死的频率。
「就这味儿!」陆研新低喝,「飘过去,别带风。」
三人像三片枯叶,顺着死气的流缓缓滑向墟像虫。一只触须擦过金一诺的衣角,冰冷的吸摄力差点勾出她的仙力——她攥紧金刚琢,把气息压到骨子里。
有惊无险穿过哨卡,陆研新的探测仪突然炸了屏。
「那是什么?」
金一诺抬眼,心脏猛地一缩。
墟鳞迷障的尽头,是颗被漆黑锁链缠死的暗金心脏——锁链是凝固的死气和扭曲的仙界规则,心脏每搏动一次,归墟的死气就跟着潮涨潮落。而心脏上方,上师正悬在半空,双手按出漆黑的印记,往心脏核心里烙。
更骇人的是,那心脏深处,还裹着一丝纯粹的仙界正气!
「他不是唤醒归墟,是在炼化仙心!」陆研新的传音抖得厉害,「这是上古仙神的核心碎片!他想把仙心变成自己的墟心!」
上师似乎嫌炼化太慢,突然掏出几件仙界异宝——有断了半截的仙剑,有凝着本源的灵珠。他像丢垃圾似的把这些能让仙官疯抢的宝物扔进死气洪流:「爆。」
「轰!」
仙灵之气炸得死气翻涌,被污染的能量像重锤砸在仙心上,裂纹又多了几道。
「他在用仙界的东西,毁仙界的根!」金一诺的仙魂都在发冷——这就像拆自家房梁烧祠堂,疯得没边。
陆研新的探测仪光标钉在仙心底部:「那里符文没碎!是仙心最后一道防线!上师砸宝就是为了破它!我们得给仙心续命!」
「怎么续?」
「用纯仙力灌!金刚琢不够,最好的‘燃料’是——」陆研新的光标指向了上师身旁,那堆等着投喂的仙界异宝。
金一诺的眼瞬间亮了:「改计划。抢宝,给仙心续气。」
潜行的影子,突然成了虎口夺食的猎手。上师的黑袍在仙心旁飘着,没察觉背后的黑暗里,三道「残魂」正盯着他手边的宝物,眼里燃着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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