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浦东新区，深夜的新材料实验室里，电子显微镜的冷光映着陆研新紧绷的侧脸。屏幕上，碳纳米管阵列的能量传导轨迹像条失控的游蛇，与他熬夜绘制的理论模型完全相悖——那些本该笔直的蓝色线条，此刻正以诡异的弧度缠绕、跳跃，仿佛被某种未知力量牵引。
“又卡壳了。”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端起桌边凉透的美式咖啡，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头的焦躁。实验台一角，摊着半本翻旧的《量子场论导论》，书页间夹着张便签，上面是哥伦比亚大学的通讯地址，落款是“诺亚·舒马赫”。
实验室的自动门“嗤”地滑开，林教授拎着保温桶走进来，白大褂上还沾着些许试剂残留。“研新，还在跟这堆碳管子较劲？”他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掀开盖子，热气腾腾的小笼包香气瞬间驱散了实验室的清冷，“你这犟脾气，跟当年的我一模一样。”
陆研新连忙起身，顺手关掉了显微镜：“教授，不是碳管的问题。”他指着屏幕上的异常轨迹，“能量传导需要更精准的量子共振调控，我们现有的理论模型……少了点关键支撑。”
林教授夹起一个小笼包，目光却落在那张哥伦比亚大学的便签上：“听说你在联系哥大的诺亚博士？就是那个把量子场论和材料科学玩出花的德国小子？”
陆研新愣了愣，随即露出温和的笑：“是他。他在量子纠缠增强材料性能这块，有篇论文我反复看了不下十遍。而且……”他顿了顿，语气软了些，“他女朋友守白是央美研究生，现在在一诺珠宝工作室做设计，我们算半个同行。”
“半个同行？”林教授挑眉，放下筷子，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推过去，“实验室刚批下来‘量子材料计划’，预算管够，但缺个能镇场子的技术核心。你要是能把诺亚挖来，项目首席科学家的位置，我替你向院里申请。”
文件封面上“量子材料计划”几个字烫着金边，陆研新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诺亚发来的视频请求，背景是纽约的夜景——哥大实验室的窗户敞着，能看到远处帝国大厦的灯火。
“研新！重大发现！”诺亚的声音透着兴奋，镜头一转，对准桌上的实验数据，密密麻麻的公式旁，画着个简易的武术招式示意图，“你看，量子纠缠在特定频率下，能让碳管的能量传导效率提升三倍！等等，守白来了。”
视频里，一个穿米白色针织衫的女孩走进实验室，手里捧着本珠宝设计册，发尾还沾着点铅笔灰。是守白，央美油画系的研究生，此刻正低头翻着册子，眉头微蹙，侧脸在台灯下显得格外柔和。
“诺亚，帮我看看这个纹样。”守白把设计册凑到镜头前，纸上是用金线勾勒的缠枝莲纹，却在纹样间隙嵌着量子纠缠的符号，“一诺珠宝要做新系列，我想用传统纹样结合你的研究，但总觉得差点意思……”
陆研新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黑：“又熬夜了？设计稿不急，身体要紧。”
守白叹了口气，趁诺亚转身拿笔的功夫，压低声音：“不是设计稿的事。诺亚最近不对劲，整天抱着本《李小龙技击法》练截拳道，说什么‘武道是量子的具象化’，连博士论文都搁在一边了。”
话音刚落，视频背景里突然传来“喝！”的一声低喝——诺亚穿着件黑色练功服，在实验室走廊上练着侧踢，动作干脆利落，脚掌踢到半空时，竟隐隐带着点赤金色的微光，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你看，都这样两周了。”守白无奈地摇头，“昨天他跟我说，要把博士论文主题改成《量子力学与中华武学的关联性研究》，还说……要去中国寻根。”
陆研新心里猛地一动，目光扫过桌上的“量子材料计划”文件，突然开口：“诺亚，我们实验室刚启动量子材料项目，缺个技术负责人。你博士毕业后，要不要来上海？”
镜头里的诺亚动作一顿，猛地凑到屏幕前，眼睛亮得惊人：“上海？李小龙的故乡？”他转头看向守白，语气里满是急切，“守白！我们去上海！那里有武术的根，还有研新的项目，简直是完美！”
守白愣住了，手里的设计册差点掉在地上：“可是你的博士论文……还有哥大的留校邀请……”
“论文可以远程答辩，留校邀请可以推了！”诺亚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定，眼神里甚至透着点不属于他的锐利，“我感觉上海有东西在召唤我，不是项目，是……一种力量。”
视频挂断后，陆研新盯着屏幕出神。诺亚眼底那抹转瞬即逝的金光，还有他练拳时的赤微光晕，突然让他想起学术圈流传的小道消息——三个月前，哥大物理实验室发生过一次能量异常爆炸，之后诺亚就像变了个人。
他快速调出实验室的异常数据，将碳纳米管的能量轨迹与哥大事故后泄露的能量图谱重叠——两道曲线竟然完美吻合，连那些诡异的缠绕弧度都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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