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少贫嘴!” 苏云作势要打他,脸上却不由自主地浮起一丝可疑的红晕。她犹豫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决心,从腰间解下一个并不起眼的、用普通皮绳系着的荷包。
她打开荷包,从里面小心翼翼地取出了一样东西,轻轻放在两人之间的茶桌上。
那是一枚玉佩。
质地温润,是上好的和田青白玉。
样式古朴简洁,没有繁复的雕花,只在正面用遒劲有力的笔锋,刻着一个清晰的大字——
“纪”!
沈言的目光瞬间被那枚玉佩吸引!那“纪”字笔走龙蛇,带着一种内敛的锋芒,显然出自大家之手。
玉佩边缘圆润光滑,显然是主人经常摩挲佩戴之物。
“这是……” 沈言抬起头,疑惑地看向苏云。
苏云的目光落在玉佩上,眼神变得有些复杂,带着追忆,也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怅惘?她端起凉掉的茶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些:
“你离开北狄后的两个月后。那时我刚接手北狄与西戎边境几个部落的安抚事宜,事情棘手,心烦意乱,就独自一人跑到靠近有野狼野熊出没的赤霞山去打猎散心。结果……运气不好,碰上了百年难遇的暴风雪。”
她顿了顿,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风雪交加、命悬一线的时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后怕:“马受惊了,我被甩下山崖,摔断了腿,困在一个背风的山坳里。风雪太大,我带的干粮和信号烟火都丢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以为自己真要交代在那儿了……”
沈言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她。
“就在我冻得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 苏云的眼神亮了起来,带着一种绝处逢生的光芒和……难以言喻的悸动,“他出现了。”
“一个男人。穿着大梁边军制式的皮袄,戴着厚厚的风帽,看不清面容,但身形很高大。他好像是在风雪中追踪什么猎物,误打误撞发现了我。
他二话没说,用随身带的烈酒给我搓热冻僵的身体,用树枝固定我的断腿,又把他仅剩的干粮和热水都给了我。他自己就在旁边生了一堆小火,守着,熬过了最危险的一夜。”
苏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风雪太大,他说不了几句话,我也迷迷糊糊的。只知道他力气很大,动作却很稳,包扎的手法……甚至比军医还利落。第二天风雪稍小,他背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走了大半天,才找到一处猎户废弃的木屋。他把我安置好,生了火,留了足够几天的干粮和伤药,还……还把他贴身的火折子也留给了我。”
“然后呢?” 沈言听得入了神,急切地问。
“然后?” 苏云苦笑了一下,眼神黯淡下去,“然后他说还有事,不能久留。我那时腿伤发作,又发着烧,脑子昏沉沉的,只记得他转身要走时,我下意识地想拉住他问名字……结果只扯下了他腰间挂着的这枚玉佩。” 她拿起那枚刻着“纪”字的玉佩,指尖轻轻抚过那个遒劲的字,“他回头看了我一眼,风雪太大,我依旧没看清他的脸,只记得那双眼睛……很沉静,像寒潭。他没说什么,只是把玉佩的绳子拽断,就大步走进了风雪里,再也没回头。”
苏云说完,沉默了下来,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中的玉佩,眼神复杂难辨。
沈言看着她这副模样,哪里还猜不到?什么“路人甲”,什么“萍水相逢”,这分明是英雄救美后芳心暗许,然后美人惦记上了救命恩人,千里迢迢来寻夫的戏码啊!
“哦~~~” 沈言故意拉长了调子,脸上露出促狭又了然的笑意,用手肘碰了碰苏云,“原来如此!怪不得姐姐滞留帝都迟迟不走!什么为了我的嗓子,那都是顺带的!主要目的,是来找这位‘纪’公子,以身相许,报答救命之恩的吧?啧啧啧,铁树开花,咱们苏云姐终于也寂寞了,想男人了?”
“沈小言!你皮痒了是不是!” 苏云被他说得恼羞成怒,脸上飞起两朵红云,伸手就去拧他的耳朵,“什么以身相许!什么想男人!我才看不上大昭这些墨迹的闷葫芦!连脸都没看清,话都没说几句,谁知道他是圆是扁是老是少!我找他,就是……就是想把玉佩还给他!顺便……顺便道个谢!仅此而已!”
她越说越急,越说越显得欲盖弥彰。
“是是是!还玉佩!道个谢!” 沈言一边躲闪,一边笑嘻嘻地顺着她的话说,但那挤眉弄眼的表情分明写着“我信你个鬼”,“那姐姐,这茫茫人海,就凭一个‘纪’字,你怎么找啊?帝都姓纪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吧?”
苏云收回手,重新坐好,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鬓发,努力摆出一副冷静精明的样子:“哼,你当姐姐我没准备?我查过了,这玉佩的玉质和雕工,绝非普通人家能用得起。那‘纪’字的笔锋,带着军旅的杀伐气和世家底蕴。再结合他当时出现在那儿,身手利落,行事果决……我推测,他极有可能是出身帝都纪家,并且在军中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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