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流露出深切的悲哀和一种沈言从未见过的苍凉:“言弟,我当初也尝试过怎么回去,但是都失败了。”
沈言怔住,茫然地看着她。
苏云缓缓地、用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语气说道:“我淹死了。阿史那云珠在北狄的圣湖里也差点淹死。现在的‘阿史那云珠’,和苏云再也分不开了。” 她抬起手把沈言搂进怀里安抚性的抚摸着他的头,“我只能靠着阿史那云珠才能维持‘活着’的表象,但它无法逆转真正的死亡。我回不去我的身体了,因为那具身体……估计已经被家人领走了。”
沈言低眸,有些难过。
“你不一样!”苏云盯着他,一字一句,如同重锤敲在他的心上,“沈言,你是脑死亡!你的身体还在现代,靠着仪器维持着!理论上,如果你能回去,是有可能真正‘回去’的!但是——”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尖锐的质问:“万一呢?!万一你回去了,却因为时空规则、因为各种未知的原因,再也回不来了呢?!你想过没有?!到那个时候,你躺在现代的病床上,或者醒来面对物是人非的世界,而这里……” 她指着乾元殿,指着窗外这片属于萧彻的天地,“这里有一个爱你如命、为你连帝王尊严都可以抛弃的男人!他怎么办?!”
苏云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悲凉:“你让他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你消失,然后抱着一个永远不可能实现的‘你会回来’的幻想,在这深宫里痛苦一辈子吗?!沈言,你的‘报平安’,是用另一个人的整个余生做赌注!你赌得起吗?!”
“我……” 沈言彻底呆住了。
苏云揭示的关于她自身的残酷真相,像一盆冰水将他偏执的狂热浇灭,只剩下刺骨的寒冷和茫然。
他一直只想着自己的痛苦和思念,却从未真正站在萧彻的角度,去思考那“万一”的后果。
回去……可能就意味着永别。
就在这时,沈言脑中沉寂许久的系统面板突然毫无征兆地再次浮现,刺目的红光疯狂闪烁,冰冷的机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迫响起:
[警告!侦测到高维坐标残留印记强烈活性化!]
[警告!宿主灵魂波动异常!与当前时空锚点(萧彻)链接强度急剧衰减!]
[警告!强制时空隔离程序因宿主生命体征不稳定暂缓启动,但时空排斥力持续增强!]
[最高级别警告!宿主过度执念‘回归坐标’已引发灵魂撕裂倾向!若执念持续加深,或再次强行解析坐标,将极大概率导致——]
[灵魂强制剥离!或人格分裂!]
刺目的红光映照着沈言毫无血色的脸,那冰冷的“灵魂强制剥离”和“人格分裂”的字眼,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狠狠烙印在他的意识深处。
他呆呆地看着那警告,又看向苏云悲悯的眼神,再想到萧彻离去时那绝望冰冷的背影……
报平安?他真的有资格……去赌上这一切吗?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恐惧,终于彻底淹没了沈言。
乾元殿彻底冷清下来。
萧彻将自己埋入了无穷无尽的政务和军报之中,用近乎自虐的工作麻痹着内心的空洞与剧痛。
他不再踏入后宫一步,就连乾元殿都是绕开走的。
只有王德海偶尔深夜送参茶时,能看到帝王对着空荡荡的龙榻方向失神,手指还放在谢清晏的画像上。
沈言被困在乾元殿里也困在自己的执念里。
系统的警告让他恐惧,苏云的话让他动摇,但脑海中那串被马赛克覆盖的坐标,却如同最诱人的毒药,无时无刻不在撩拨着他。
他偷偷尝试用纸笔记录分析残留的数据,却一次次失败。
他开始失眠,整夜整夜地盯着帐顶,眼中交织着痛苦、渴望和越来越深的偏执。
对父母的思念和对萧彻的愧疚,像两条毒蛇,日夜啃噬着他的灵魂。
苏云忧心如焚。
她看着沈言在崩溃边缘挣扎,看着萧彻在绝望中自我封闭。
她试图再次联系自己的系统,寻求帮助或建议,但得到的只有冰冷的提示:
[警告:关键节点临近,系统能量场受高维规则干扰加剧,信息传递受限。请宿主保持稳定,避免介入核心因果链。]
一种山雨欲来的巨大不安,笼罩在她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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