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萧彻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嘶哑的低吼,赤红的眼眸中翻涌着毁灭一切的疯狂,“都是废物!继续找!给朕找!找不到……就一把火烧了钦天监!朕养着他们有何用!!”
“是!是!”暗卫统领冷汗涔涔,连忙退下。
殿内再次恢复死寂。
萧彻的目光空洞地落在前方,仿佛透过冰冷的空气,看到了那个笑靥如花的人。
他看到他撒娇地搂着自己的脖子索吻,看到他因为赢了游戏而得意地挑眉,看到他生病时脆弱地蜷缩在自己怀里,看到他捧着泡碗时亮晶晶的眼睛……
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如昨,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淬毒的刀,狠狠剜着他的心。
“清晏……”他喃喃低语,声音破碎得不成调,“你到底在哪里……别吓朕了……回来好不好……”
他抬起那只受伤的手,看着掌心被指甲掐出的深深血痕和那个小小的香囊,忽然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般,猛地将香囊按在心口,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那人残留的温度和心跳。
“你不会丢下朕的……你说过的……你赖定朕了……”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某个看不见的人祈求,“你说那几率很小的……怎么会……怎么会……”
巨大的痛苦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再次将他淹没。
他再也支撑不住,高大的身躯微微佝偻下去,额头抵着冰冷的小几边缘,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困兽哀鸣般的呜咽。
王德全看着陛下这般模样,心痛得无以复加,只能重重磕头,老泪纵横:“陛下……保重龙体啊……公子……公子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他的话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带着极度的恐惧:“陛……陛下!不好了!阿萦姑娘她……她投缳自尽了!幸亏发现得早,人救下来了,但……但气息很弱!”
萧彻猛地一震,抬起头,眼中血色更浓。
阿萦……清晏最贴身的宫女……她是因为自责?
愤怒、痛苦、绝望……种种情绪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死寂。
他缓缓站起身,动作有些僵硬,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传朕旨意,用最好的药,救活她。若她死了,太医院提头来见。”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一步一步,如同踩在刀尖上,走向那空空荡荡、冰冷彻骨的龙榻。
他和衣躺下,侧身蜷缩起来,面朝里,紧紧抱着那个小小的香囊,仿佛那是世间唯一的温暖。
殿内烛火摇曳,将他孤独的身影投在墙上,拉得很长,很长。
窗外,狂风暴雨依旧,仿佛永无止境。
两个世界,一样的深夜,一样的绝望,被无形的时空硬生生割裂,唯有痛彻心扉的思念,在各自冰冷的雨夜中,无声地共鸣、泣血。
沈言的“无声抗争”,他不再试图向父母解释,也不再疯狂呼叫系统。
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对抗内心无边的绝望和思念。
他开始拒绝进食,全靠营养液维持。
医生认为这是抑郁症状,只有他知道,这是一种无言的抗议,对这个错误世界、错误身体的抗议。
他整日望着窗外,看的却不是都市霓虹,而是试图穿透时空,看到那个他想念的人。
早朝罢了,萧彻政务堆积如山,他却毫无心思处理。
整日要么呆坐在乾元殿沈言消失的地方,要么像幽魂一样在空荡荡的宫殿里徘徊。
他不再愤怒咆哮,变得异常沉默,眼神空洞,只有在听到任何与“搜寻”有关的消息时,眼底才会闪过一丝微弱的光,随即又迅速湮灭。
那个Q版小龙香囊从不离身,成了他唯一的慰藉和……折磨。
被救下来的阿萦陷入了深度昏迷和高热,不断呓语着“娘娘饶命”、“陛下恕罪”。
身体上的伤或许能治好,但心理上的创伤和巨大的负罪感,可能永远无法愈合。
整个钦天监的官员日夜不休地翻查古籍,个个面色如土。
他们知道,如果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陛下的怒火真的会将他们连同这些典籍一起化为灰烬。
血月早已消失,暴雨也逐渐停歇。
但那道将有情人强行分开的时空壁垒,却比任何铜墙铁壁都要坚固和冰冷。
希望,正在两个绝望的人心中,一点点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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