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自己像要融化在这个吻里，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只能凭借着本能，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环住了萧彻的脖颈，将自己更深地埋入这个令人安心的怀抱。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哗——！”
一阵冰凉的、密集的水珠毫无预兆地从天而降，瞬间将沉浸在亲吻中的两人浇了个透心凉！
是舞台上的乐队成员，拿着巨大的水枪，正在和台下的乐迷互动，肆意地喷洒着清水，将现场的气氛推向另一个疯狂的顶点。
冰冷的触感让沈言猛地一个激灵，瞬间从那个迷幻的吻中清醒过来。
他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了环住萧彻脖颈的手，慌慌张张地向后退了一小步，结果差点被拥挤的人群绊倒。
萧彻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两人都浑身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前，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模样颇为狼狈。
周围的年轻人却在水的刺激下更加兴奋地尖叫、跳跃，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刚刚结束的、旖旎无比的亲密。
沈言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心跳依旧快得不成样子，嘴唇又红又肿，还残留着被亲吻过的、麻酥酥的感觉。
他抬起头，对上萧彻那双即使在昏暗光线下也依旧亮得惊人的眼眸，那里面清晰地倒映出自己此刻惊慌失措、满面通红的模样。
羞耻感后知后觉地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他刚才居然和萧彻同学接吻了？！
这个认知让沈言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眼神躲闪，根本不敢再看萧彻，结结巴巴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我……我……那个我们……”
萧彻看着他这副羞得快要冒烟的样子，心头软得一塌糊涂。
他没有松开握着沈言手腕的手，反而收得更紧了些，仿佛怕他跑掉。
他向前一步，无视周围还在喷洒的水珠和喧闹的人群，目光沉静而专注地看着沈言，声音因为刚才的亲吻而带着一丝性感的沙哑，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的背景音，落入沈言耳中：
“沈言，”他叫他的名字，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想和你谈恋爱。”
沈言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更大了，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萧彻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不允许他逃避，继续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不是开玩笑，也不是一时兴起。是认真的，想和你在一起，像林牧野和谢清晏那样，像他们那样。我知道你可能没想过，可能会害怕，可能会不习惯。”他顿了顿，语气放缓，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恳切，“没关系，我可以等。等你慢慢想清楚，等你愿意试着接受我。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一下下敲在沈言混乱的心上。
谈恋爱？和萧彻？两个男人？
沈言的脑子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脸颊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
他没和男人谈过恋爱，他甚至都没想过自己会和男人有什么超出友谊的关系！他也不会谈恋爱，他什么都不懂！而且他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似乎有个声音在微弱地抗拒着，告诉他这不对，这不正常……
他看着萧彻那双充满了期待、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紧张的眼睛，那里面映照出的自己，是如此的慌乱和无措。
拒绝的话在嘴边盘旋，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并不讨厌萧彻，甚至很喜欢和他待在一起的感觉。
可是谈恋爱？
“我……我不知道……”沈言最终只能低下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带着浓浓的迷茫和窘迫，“我没……没和男人……我不会……我也不想……”他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萧彻看着他纠结又可怜的样子，心底轻轻叹了口气，却没有丝毫逼迫的意思。
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去沈言睫毛上挂着的一颗水珠，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没关系，”他重复道，声音低沉而坚定，“我说了，我会等。等到你愿意，或者……直到你明确地告诉我，你不愿意。”
他没有要求一个即刻的答案，只是再次握紧了沈言的手，牵着他，慢慢走出了依旧在狂欢喷洒的水幕，走出了拥挤躁动的人群。
音乐还在继续，灯光依旧迷离，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气氛却悄然改变。
一场始于美食和音乐的寻常出游，最终以一个石破天惊的吻和一场直球告白收尾。
沈言他低着头，任由萧彻牵着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坚定而温暖的力道，心乱如麻。
而萧彻，则紧握着那只微凉的手，目光坚定地望向前方。
他知道，攻克这座直男堡垒的战役，才刚刚吹响最重要的号角。
他有的是耐心和决心，等待他的小太阳，最终愿意为他而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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