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蒂玛小心翼翼地接过轻飘飘的孩子,紧紧抱在怀里,仿佛抱着易碎的珍宝:“可是……百特医生,我们的奶粉……昨天就彻底见底了。就连给那些几个月大的婴儿喝的米糊糊,也……也快没有了。”
她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好几个一两岁的孩子,已经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了,只能喂点加了盐的温水……”
老人沉默地听着,布满皱纹的脸颊肌肉微微抽动。他解下背上沉重的背包,递给法蒂玛:
“这里面有些食物,压缩饼干、能量棒,省着点分,优先给最虚弱的孩子和哺乳期的母亲。还有这个,”
他拿出那个小罐吗啡,“收好,关键时候能救命。”
“谢谢您,百特医生!”法蒂玛感激地接过背包,立刻招呼几个妇女过来帮忙分发那点可怜的物资。
孩子们眼巴巴地看着,吞咽着口水,但没有人争抢,长期的苦难让他们过早地学会了忍耐和“秩序”。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声从营地入口传来。一群年纪稍大些的少年和几个中年男人回来了,他们是营地的“拾荒队”。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和尘土,身上或多或少带着新的擦伤或淤青。几个人是被同伴搀扶着回来的,其中一人腿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染红了简陋的包扎布条;另一个抱着胳膊,脸色惨白,显然是骨折了。
“阿巴斯!穆罕默德!”一个叫哈桑的中年男人,是拾荒队的领队,他焦急地喊道。
“快!快把受伤的抬到诊疗区!百特医生!百特医生在吗?阿迪勒腿被倒塌的钢筋划伤了!优素福从废墟上摔下来,胳膊可能断了!”
营地瞬间又陷入一阵忙乱。受伤者痛苦的呻吟声、同伴焦急的呼喊声、妇女们压抑的哭泣声交织在一起。
老人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身体的疲惫和不适,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专注。
“把他们抬到我的‘手术室’!法蒂玛,准备热水!哈桑,把我们的急救箱拿来!快!”
他一边指挥,一边快步走向营地深处一个相对干净、用塑料布围起来的角落——那里是他的“诊疗室”兼“手术室”。
然而,就在他转身迈步的瞬间,一阵剧烈的、撕心裂肺的咳嗽毫无征兆地爆发出来!他猛地弯下腰,用手死死捂住嘴,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咳嗽声如同破旧的风箱,一声紧似一声。周围的人惊恐地看着他。
“百特爷爷!” “百特医生!” 孩子们和妇女们发出担忧的惊呼。
哈桑和法蒂玛急忙上前扶住他。咳嗽好不容易平息,他缓缓松开捂着嘴的手。掌心赫然是一滩刺目的、粘稠的鲜血!
“百特叔!”哈桑的声音带着哭腔,“您……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您已经……”
“我没事!”他猛地直起身,用袖子狠狠擦去嘴角的血迹,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决。
“老毛病了!死不了!现在救人要紧!哈桑,急救箱!法蒂玛,热水!快!”他挣脱两人的搀扶,眼神如同磐石般坚定,大步走向诊疗区,仿佛刚才咳血的人不是他。
众人看着他佝偻却异常挺拔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担忧、敬佩和无助的泪水。他是这个营地的主心骨,是唯一的医生,是孩子们心中的“爷爷”。如果他倒下了,“希望之巢”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简陋的手术持续了数小时。他凭借着他那超越时代的、在另一个宇宙积累的丰富医学知识(尽管受限于简陋到极致的条件),以及一种近乎燃烧生命的意志力,硬生生地为阿迪勒清理了伤口,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缝合了深可见骨的创口;
为优素福进行了手法复位,并用捡来的木片和布条进行了固定。做完这一切,他几乎虚脱,汗水浸透了那件破旧的长袍。
他拒绝了法蒂玛递来的、本就不多的水,示意她留给伤员和孩子。他独自一人,步履蹒跚地走到营地边缘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那里放着一台用废旧汽车电瓶供电、天线歪歪扭扭的老旧晶体管收音机。
这是营地了解外部世界的唯一窗口,也是他获取“实验室”情报的重要来源之一。他需要一点时间,整理思绪,思考下一步的行动。摩押高地,“冥府之门”……这个情报必须尽快核实。
他疲惫地靠在冰冷的岩壁上,闭上眼睛,试图平复翻腾的气血和脑海中纷乱的思绪。阿米娜临死前的眼神,卡里姆虚弱的哭声,营地里孩子们饥饿的面容,伤员痛苦的呻吟……还有那该死的“冥府之门”……所有画面交织在一起,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口袋,那里曾经放着他从另一个世界带来的最后一支特制雪茄,早已在很久以前就消耗殆尽。他苦笑了一下,只剩下满手的沙砾和老茧。
就在这时,那台沉寂了许久的收音机,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噪音,接着,断断续续的、带着明显杂音,却异常清晰、严肃的广播声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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