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朱福友是被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的。
雨水毫无悬念地再次从窝棚的几个破洞漏下来,在地上汇成新的小水洼,潮湿阴冷的气息弥漫在整个狭小的空间。他挪了挪身子,避开一条滴落的水线,忍不住叹了口气:“这鬼地方,真是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身体的状况比昨天又好了一些,虽然动作间依旧能感到肌肉的酸痛和骨骼的隐痛,但至少不再那么虚弱无力。那“本源生机”如同最耐心的工匠,仍在缓慢而坚定地修复着他的创伤。
陈丰兵还没醒,蜷在干草堆里睡得正沉,偶尔咂咂嘴,像是在梦里吃到了什么好东西。
朱福友睡不着了。他盯着那几个漏雨的破洞,又看了看角落里那个被陈丰兵宝贝似的抱回来、用泥巴糊住裂缝的破瓦罐。罐子肚子上那块泥巴被雨水溅湿,颜色变深,但似乎……没再漏水?
一个念头毫无征兆地冒了出来。
这窝棚破成这样,修葺屋顶需要材料和手艺,对他而言暂时是奢望。但堵漏呢?如果……如果能找到一种更有效、更耐用的东西来代替泥巴糊这些破洞,是不是能稍微改善一下现状?
泥巴干了容易裂,遇水又容易化。需要一种有粘性、防水、又容易获取的廉价材料。
他努力回忆着现代的知识。水泥?别想了。沥青?不可能。胶水?哪里去找。
“粘性……防水……”他喃喃自语,目光无意识地扫视着窝棚里寥寥无几的东西。干草、破布、泥土……
等等!泥土?不同的泥土粘性和防水性也不同。普通的黄土不行,那如果是……河底的淤泥?或者混合一些其他的东西?
他想起以前看过的某些荒野求生视频或是模糊的历史知识里,似乎古人会用某种混合了植物纤维(比如稻草屑)的泥浆来涂抹墙壁或屋顶,以增加强度和耐水性?好像还有一种叫“桐油石灰”的东西,但那显然不是他现在能搞到的。
思路似乎打开了那么一点点,但具体怎么做,还是毫无头绪。这需要试验。
这时,陈丰兵也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哥,又下雨了,真烦人。”
“嗯,”朱福友应了一声,指着那个破瓦罐,“丰兵,你那罐子上的泥巴,好像挺经事,没怎么被雨水冲掉。”
陈丰兵凑过去看了看,有点小得意:“那是!俺和了点干草沫子在里头,使劲揣了半天,可结实了!”
干草沫子?揣?
朱福友眼睛微微一亮。对!加入纤维物增加韧性!这是最原始也是可能最有效的方法!
“丰兵,你说,咱们要是用这种和了草沫的泥,把棚顶这几个洞糊上,能不能撑久一点?”朱福友指着不断滴水的破洞问道。
陈丰兵抬头看了看,挠挠头:“估计……比现在强点?但雨大了估计够呛。哥你想试试?”
“反正下雨也出不去,闲着也是闲着。”朱福友来了兴致,“走,去找点合适的泥,再弄点干草来。”
雨势稍小后,两人戴上破斗笠(陈丰兵从家里翻出来的),跑到窝棚后面积水的小沟边。朱福友仔细观察着不同地方的泥土,最后选了一处颜色较深、看起来更粘稠的淤泥。陈丰兵则去抱来一小捆相对干燥的稻草。
回到窝棚,两人学着记忆中村里人糊墙的样子,将稻草铡成短截,然后混合进淤泥里,光着脚上去反复踩踏、揉搓,直到稻草屑均匀地分布在泥中,泥团变得富有韧性。
这个过程并不轻松,朱福友很快就感到气喘吁吁,伤处被牵拉得隐隐作痛。但他坚持着,仿佛这不仅仅是在糊墙,而是在进行一项对抗糟糕环境的微小仪式。
陈丰兵力气大,干得格外起劲,弄得满手满脚都是泥浆,却乐呵呵的:“哥,这玩意和好了,摸着是挺结实!”
泥浆和好,接下来就是糊洞。朱福友站在摇晃的破砖头上,小心翼翼地用手捧着泥团,糊向最大的一个破洞。陈丰兵在下面扶着它,一边指挥:“左边点,哥!对!再按按实!”
雨水打在他们脸上,泥浆顺着手臂往下流,窝棚里弄得一团糟。但两人干得异常专注。
忙活了大半个上午,几个主要的破洞都被他们用这种草筋泥糊住了。虽然看上去歪歪扭扭,丑陋不堪,像是给破衣服打了几块难看的补丁,但至少,漏下来的雨水明显减少了!
“嘿!真管用!”陈丰兵看着不再滴滴答答的屋顶,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朱福友也松了口气,虽然累得够呛,但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一种微小的成就感油然而生。改善生活,有时候就是从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事开始。
他洗着手上的泥巴,心里那个关于“粘合剂”的念头却挥之不去。草筋泥只是权宜之计,肯定不耐久。有没有更……嗯,“高科技”一点的办法?
他再次搜索记忆。好像……动物皮熬制的胶?或者鱼鳔胶?那些都太麻烦,成本也高。植物呢?某些植物的汁液好像有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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