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沙无垠,天光永恒。那具自称“初级守望者”的构装体,迈着精准而恒定的步伐,在前方引路。凌辰渊与幽影紧随其后,行走在这片死寂而古老的银色沙漠上,每一步都踏在细腻的沙砾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在这绝对的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凌辰渊混沌星眸内敛,心神却高度集中,一边运转功法恢复着方才激战的消耗,一边仔细感知着周围的环境。这里的天地法则异常“纯净”且“稳固”,混沌星璇的运转虽有些滞涩,却也在这种环境下被不断打磨、凝练,对混沌之力的掌控似乎更加精微。幽影则尽可能收敛暗影气息,她的力量在此地受到天然压制,如同水滴落入油中,格格不入。
那黑色山脉的轮廓在视野中逐渐放大,愈发显得巍峨、狰狞。山体并非岩石,而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泛着金属冷光的漆黑材质,表面布满了巨大的、仿佛被利爪撕裂的痕迹,以及一些早已凝固的、颜色暗沉的熔岩流。一股苍凉、悲壮、却又蕴含着某种不屈意志的古老气息,从山脉中弥漫开来。
守望者构装体在一处看似普通的山壁前停下。它抬起右臂,指尖射出一道乳白色的光束,照射在山壁之上。山壁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泛起涟漪,最终显露出一条幽深、向山腹内部延伸的通道。通道内壁光滑如镜,散发着柔和的白色微光,与外界死寂的沙漠形成鲜明对比。
“随我来。”构装体发出毫无波澜的电子音,率先步入通道。
凌辰渊与幽影对视一眼,迈步跟上。通道内温度适宜,空气清新,蕴含着比外界浓郁数倍的纯净灵气,更有一股令人心神宁静的奇异波动。两侧光滑的墙壁上,偶尔会闪过一些极其古老、抽象的星辰与几何图案,仿佛记载着久远的历史。
通道并非笔直,而是蜿蜒向下,深不见底。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巨大的、半球形的洞窟。
洞窟中央,并非预想中的祭坛或遗迹,而是一片……微缩的、正在缓缓运转的星空投影!无数细小的光点按照玄奥的轨迹运行,有的诞生,有的湮灭,演化着星云的聚散、星系的碰撞、乃至文明的兴衰!这片星空投影散发出的法则波动,浩瀚、精妙、直达本源,远比凌辰渊见过的任何星图都要深邃!
而在星空投影的下方,盘膝坐着三道身影。
居中者,是一位身披朴素的灰色麻袍、须发皆白、面容古朴沧桑的老者。他双目紧闭,面容平和,周身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却仿佛与整个洞窟、与那片微缩星空融为一体,给人一种深不可测、如同星空本身般浩瀚的感觉。其气息之晦涩,凌辰渊的混沌星眸竟无法看透分毫!
老者左侧,悬浮着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由纯净星光构成的能量体,内部仿佛有无数智慧的光点在闪烁。右侧,则是一具与引路构装体相似、但更加精致、通体呈现暗金色、表面流淌着液态光纹的金属人形。
这三道身影,便是此地的主人?
引路的构装体在洞窟入口处停下,发出电子音:“长老,符合试炼条件者已带到。”
灰袍老者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眼眸并非寻常颜色,而是如同两颗浓缩的星辰,深邃、沧桑、仿佛看透了万古轮回。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凌辰渊与幽影,在凌辰渊身上微微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
“混沌的气息……守夜的火种……还有……一丝熟悉的寂灭痕迹……有趣的组合。”老者的声音温和、苍老,却带着一种直抵灵魂的穿透力,“我是此地的守望者长老,星痕。这两位是星灵‘启明’与构装统领‘镇岳’。”
那团星光能量体(启明)微微闪烁,发出空灵的声音:“欢迎来到初始星火之地,最后的火种传承者。”声音中带着一丝好奇与审视。
金属人形(镇岳)则只是微微颔首,冰冷的电子眼扫过二人,没有任何表示。
凌辰渊心中凛然,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行礼:“晚辈凌辰渊(幽影),见过三位前辈。误入此地,实属无奈,望请见谅。”
星痕长老微微颔首:“能穿过外层的秩序沙海,击败初级守望者,证明你们并非寻常之辈。更难得的是,你身负混沌本源,却与守夜印记共存,更沾染了寂灭之力而未迷失……这等际遇,万古罕见。”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严肃:“此地,乃是星盟诞生之前,更古老的‘守望者’一脉,为延续文明火种、应对宇宙终末大劫而留下的最后传承之地——‘星火之源’。外界所谓‘星盟’,不过是守望者理念在后来时代的延续与演变。”
凌辰渊与幽影心中巨震!星盟之上,还有更古老的“守望者”?星火之源?这与他们之前的认知截然不同!
“守望者的使命,便是观测宇宙生灭,记录文明兴衰,并在终末降临之际,保存最珍贵的‘火种’,以期在死寂中重启新生。”星痕长老缓缓道,“而你们之前遭遇的‘墟灵’,并非归墟的源头,它……更像是归墟意志的……‘代行者’,或者说,是一个试图窃取并掌控归墟力量的……叛徒与……失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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